“……劳宗主挂心。”梵楼浓密的睫毛狂颤,慌乱下,试图抽回自己的手指。
沈玉霏早有所料,骤然收紧五指,抓住梵楼的手后,冷哼:“不说?不说,我也能猜出来。”
“……是黄莺吧?”
他想起自己领着梵楼离开合欢宗时,黄莺悲痛欲绝的模样,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说过,我不需要第二个剑婢。”沈玉霏的玉指拂过梵楼伤痕累累的掌心,不轻不重地在腕处点了一点,“你不是想要留在我身边吗?那起码得让我知道,你是条有用的狗。”
他收回手指,梵楼手上伤痕不再。
“有用的狗不会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明白吗?”沈玉霏拍了拍男人的面颊,继而转过身,乌木般的秀发尽数披散在肩头,“帮我把花瓣取下吧。”
梵楼默不作声地抬手。
……有用的狗吗?
他的指尖探入了冰冷的发丝,暗香扑鼻,犹如搅动一汪沁着花香的春水。
梵楼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借着摘去花瓣的机会,偷偷撩起了沈玉霏肩头的长发——他留下的那道暗红色的吻痕还没完全淡去,隐隐浮在雪肤之上,如红梅落雪,旖旎至极。
梵楼悬着的心稍稍落了下来,呼吸却怎么也控制不住,隐隐有急促之势。
背对着梵楼的沈玉霏,了然一哂。
他怎么会不知道,梵楼的心思呢?
那人看他的目光里,尽是压抑到极致的欲,他若是看不出来,合欢宗的宗主也算是白当了。
沈玉霏生了这样一幅相貌,早已习惯,别人看自己时,带着倾慕的目光。
但梵楼的目光和那些人不一样。
他饶有兴致地想,梵楼看他时,再浓重的欲里都夹杂着求而不得的痛苦。
他能感受到梵楼最炽热的爱意,也能感受到他最沉重的隐忍。
这样的梵楼很有趣。
沈玉霏自觉要对梵楼好些,便故意忽视了那道粗重的喘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轻声问:“摘掉了吗?”
梵楼仓惶松手,冰冷的发丝如流沙逝于掌心。
沈玉霏暗暗发笑,猝不及防伸手,又攥住了梵楼的腕子。
梵楼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他却只是牵着梵楼的手,往境门里走罢了。
“桃林中有一石碑。”沈玉霏心情好,见梵楼脚步迟疑,勉为其难地解释了几句,“上书‘有情人终成眷属’,意为踏入秘境的法则——双修者可入境门。”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梵楼心如擂鼓,尤其是听见“双修”二字从沈玉霏的嘴里冒出来,高大的身形兀地僵住。
他们二人双修之事,是整个合欢宗的禁忌。
谁提及,沈玉霏必定要那人的性命。
“怎么?”沈玉霏闲闲踏过境门,目光没有在记忆中的场景上有丝毫的逗留,反而回头望过来。
他当梵楼还沉浸在摘去一片花瓣的心悸中,玩心大起,恶劣地抬手挑起男人的下巴,懒洋洋地命令:“再喘一声给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