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楼将手探到身后,稳稳地托住了沈玉霏。
“本座都不同你置气了,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沈玉霏还在喋喋不休。
梵楼趁机踏入了白矖庙的范围,小心翼翼地用螣蛇的气息,将沈玉霏与自己都包裹住。
……实在是梵楼多虑了。
且不说,此间秘境的白矖虚影已经被沈玉霏震碎,就算是真正的白矖在他们的面前,也不会有威胁。
毕竟,梵楼已然是新一任螣蛇。
梵楼见沈玉霏并未受到影响,不受控制地化身为蛇,悬起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伸向身后的胳膊也放松了力道。
“……阿楼,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本座说话?”
沈玉霏的火气也明显地烧了起来。
梵楼垂下视线,感受着颈窝传来的热意,喉结微滚:“属下在听。”
“你真在同本座置气?!”沈玉霏执拗地追问。
……毕竟,这对他而言,也是破天荒之事。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梵楼都没同他置过气呢!
沈玉霏骄纵惯了,也没想过,向来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梵楼会不搭理自己,不过短短几个呼吸间,连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他以为自己在发怒,实则怒火中掺杂着他自己都没搞明白的无助:“阿楼,谁都可以同本座置气,你……你不可以!”
梵楼满心满眼都是他。
梵楼怎么会对着他生气呢?
梵楼……梵楼是他的。
梵楼只能对他好!
若说,梵楼为妖修,从沈玉霏的身上慢慢地学会了七情六欲,那么沈玉霏自己,则连梵楼都不如——
梵楼起码学会了七情六欲,而他对梵楼,向来都是最纯粹的欲望。
如此一说,并非指得沈玉霏心中没有情爱,而是说他不屑于,也没有机会弄清楚所谓的“情爱”。
真正的情爱,不是一味的纵容。
“宗主,属下没有同你置气。”梵楼感受到箍在颈侧的双臂越收越紧,无声地叹了口气,“宗主,属下陪您化身为蛇吧。”
沈玉霏犹豫了一瞬,抿唇化身为小蛇。
梵楼也现出了真身。
粗长的黑蛇顶着小蛇,慢慢游进了白矖庙。
他游动间,将顺着自己的颈侧游下来的小蛇缠紧,用行动安抚着沈玉霏不安的情绪。
小蛇被螣蛇蹭了几下,很快就觉得,梵楼已经不与自己置气了,瞬间将纠结抛在了九霄云外。
他紧贴着梵楼蛇身上的蛇鳞,仰起头,打量着秘境中的白矖庙。
与秘境外的那些庙宇差不多,白矖庙中到处都刻着雪白的蛇纹。
庙宇的正中,一尊高大的仙女石像静静地伫立着,一条白蛇顺着她的臂膀,蜿蜒而下。
“嘶嘶——阿楼,你瞧。”沈玉霏紧盯着石像看了半晌,忽而开口,“那条蛇的
眼睛。”
梵楼顺势望过去,看见了沈玉霏口中所说的“眼睛”。
血红色的光芒闪烁,石像上的蛇,蛇瞳闪着妖冶的血红色光芒。
沈玉霏从梵楼的身上爬了下来,窸窸窣窣地顺着石像往上游。
梵楼紧随而上。
一粗一细两条黑蛇,很快就攀到了石蛇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