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的鳞片散发着梵楼最熟悉的气息。
小蛇亲昵地蹭着他的下颚,吐息很浅很轻。
……这意味着宗主的心情很好。
梵楼默默地接过了沈玉霏拔下来的蛇鳞,蛇信一卷,藏于神识最深处。
若他们为最寻常的妖修伴侣,此刻,应该在螣蛇庙内起誓。
但梵楼本为螣蛇,去腾蛇庙反而成为了一件多此一举的事情。
只是如此一来,梵楼看着在自己身上磨蹭来磨蹭去的沈玉霏,平白生出了一种,宗主在向自己发誓的错觉。
“嘶嘶……”
妖修垂下头,寻了沈玉霏乱动的脑袋,与其额头相抵。
小蛇眨巴着清澈的眼睛,又凑上来拱了拱,被黑蛇压了一下脑袋,方才老老实实地跟随梵楼的动作,消停下来。
低沉的蛇音从螣蛇的口中溢出来。
沈玉霏毕竟并非真的蛇妖,听不大懂,却模模糊糊地品出了几丝庄严的滋味。
他的心跟着沉静下来,与梵楼额头相抵还不够,尾巴一甩,整条蛇都卷了上去。
梵楼金色的眼睛里闪过无奈,也没再逼着沈玉霏做什么,只默默地将誓言说完,最后低下头,在沈玉霏的面前摆出了臣服的架势。
“好了?”沈玉霏似有所感。
“好了。”做完一切的梵楼,眼中似有金色的火焰在跳跃。
他翻身卷住乱动的小蛇,“宗主……”
“嗯?”沈玉霏费力地将脑袋从黑蛇盘起的蛇身中探出来。
“人修的合籍大典……”梵楼一字一顿地问,“也会有誓言吗?”
“自然有。”沈玉霏再不了解俗礼,为了梵楼,也去恶补了一通合籍大典的流程,此刻自信满满道,“阿楼,人修比之妖修,更注重礼法。”
梵楼顿了顿:“那宗主会与属下以凡人的礼数起誓吗?”
沈玉霏循声抬头,用蛇信舔了舔黑蛇脸颊上的鳞片:“会。”
他轻声应允:“本座会。”
话音刚落,黑蛇就再次强势地卷上来。
沈玉霏一愣:“本座不是已经同你……”
“妖修的礼数还没有行完。”梵楼喃喃,“宗主,妖修在螣蛇庙里结为道侣以后,也是要洞房的。”
“什……什么?!”
妖修在螣蛇庙中起誓,究竟要不要洞房,沈玉霏已经无法去印证了。
等他被黑蛇送回临月阁的时候,小小一条蛇已经从头软到了尾。
几日后,吉日终是来临。
百两金发出去的简牌,效果比想象中好上不少,起码,玄机门热热闹闹地来了许多人。
商时序腰间门缠着一段红绸,喜气洋洋地站在忘忧谷前,手里摇着折扇,兴奋得不住地问身旁的没骨花:“姑娘你说,今日这么好的日子,小生是不是该算一卦?”
没骨花闻言,二话不说,直接上手抢走了商时
序手中的骨扇:“算卦?”
“……哼!”女修冷哼一声,“你个乌鸦嘴,今日就消停些吧!”
“哎哎,小生的扇子——小生的扇子!”
商时序急得跳脚,又见同门弟子已经近在眼前,只能强做出笑脸迎上去。
没骨花见状,将视线从玄机门的弟子身上收了回来,转而看向从忘忧谷内走出来的两道熟悉的身影。
她将怀中的长琴抱得更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