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殿下想问的,是哪一方面呢?”祁之渊对于李九这防备警惕的模样似乎十分满意,忽而轻轻的朝前探了探身子,声音亦带着笑意。
“……”望着骤然近身的祁之渊,李九猛的站了起来,她终是有些心慌了,以往这一路,还是太过顺畅了啊……如此瞧着个神色诡异目的不纯的老头儿,她是当真招架不住了。
“哟,我们大安的太子爷亦害怕了不是?”祁之渊挑眉,灰白的眼睛含着几分笑意,抬眼盯着闪至一边的李九,面上笑容更盛。
“有话直说便是,无需靠这么近。”李九的声音干巴了下来,亦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生涩。
“嗯……既然是您问了,我便一一回答才是,”祁之渊笑了笑,对于李九警惕躲开的动作亦没有太大的反应,自顾扬了扬眉毛,“要真说起来,我知道的事情啊,倒还真是不少,”祁之渊坐直身子,不再朝前探身,一脸似笑非笑的盯着李九,“先说是真凤假龙么,如今这事儿也算不上秘密,想来就算我知道,也不足以令我们殿下吃惊了,”祁之渊似是有些失望的叹口气,“那说点儿你们想要查的事情如何?比如……当年那场大火?又比如……董氏灭门的案子?”
短短的几个字,却是令李九猛的惊了神,她没有找错人。眼前的这个灰白眼的老头子,确是知道太多事情。
“你想如何。”对方已经抛出了诱饵,李九眸子微动,声音低沉,她没有想清楚的就是,祁之渊一直想要抓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甚至白小七将她收入天牢之后,都是一直在避着他师傅的眼线,并未将这事传扬出去,她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令这个老头觊觎?
“太子殿下要和我做交易?”祁之渊仿若意外的挑眉,声音却又满是笃定,仿若一切按着他的剧本走,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
“先说说看你的条件。”李九抬腿将高凳扒拉了过来,坐了个不远不近的盯着祁之渊。
“倒是瞧不出来你还挺小心。”望着这幼稚的动作,祁之渊嗤笑。
“船都翻了,自然是不得不小心。”李九配合的苦笑。
“小心些……是对的。”祁之渊忽然站了起来,眼中的情绪一时阴恻起来,声音登时转为冰冷,“只是太子爷殿下,您小心的有些晚了!”
“……”望着蓦然起身的祁之渊,李九微微眯起了眼睛,直觉告诉她,有些不对劲。
“和我谈条件,你此刻还没有这个资格。”祁之渊扫了一眼李九,抬手拍了拍桌子,“来人,将这小儿关入地牢!”
“说翻脸就翻脸啊,老头儿,你这脾气可不太好。”李九窜了起来,有些莫名其妙。
“黄口小儿,你想从我这儿打听事情,亦或是你想来对付我,却是真真自视过高了,便是你父皇,亦没有那个本事从我这里占到便宜。”祁之渊望着李九,目光中满是鄙夷,“我要得到什么,还无需与你这小儿交易。”
“你想要什么?”李九眼神未动,轻轻皱眉。
“我想要的,我自会去取,无需你来多嘴。”臂膀一挥,一群墨衣蓝纹的人将李九带了出去。
“祁大人……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敢担保你无法如愿。”被压制着朝前走,经过祁之渊身边的时候,李九忽然咧嘴,笑的亦是阴兀。
“带下去!”祁之渊那灰白的瞳子微微一动,拧眉沉脸,没有理会李九的挑衅。
“师傅……徒儿不明白,您为何要与他交恶?”一旁的大徒弟面色有些迷茫,“对付太子爷这种人,利诱好过威逼罢。”
“李天赐是个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人。”祁之渊拧着眉,灰白的眼珠子透着阴恻,“况且我还不是完全相信,她和老二他们几个是不是真的交恶了。”毕竟一直以来打探的消息,这帮家伙倒似是真的兄弟情深。
“皇家哪有真兄弟,不过看他是太子罢了……此刻没有利用价值了,我们抛出的线索若能让他们相信当年真相的话,这太子爷,怕是再无人来救了。”大徒弟眼中十分自信。
“李九自幼诡计多端,她的话,不可尽信。”祁之渊眼中几分阴霾,“我让你去查的事情,你继续查下去,只若他们的话有什么可以的地方,事无巨细立马告知我。”
“是……师傅。”大徒弟偷瞄了一眼祁之渊,眼中带着几分不屑,师傅老了,太过小心了。
“要知道看他们几人是否真的闹僵,还需进一步试探。”祁之渊冷笑着,面上尽是狰狞狠绝之色,他等了这么久,这么长的时间,不差这一刻,李九,若是想要跟他玩花样,他会让她死得很难看。
地牢。
眼下倒是真正的牢房了,李九扭了扭被拧得有些生疼的肩膀,左右细看着这小小的牢房。
阴冷潮湿,没有一丝儿的日光,唯一的光源不过是走道中的一盏小小的壁灯,散发着幽暗昏黄的微光,三面石墙,一面铁栏,窄小而破败。泥台子上堆满的稻草,些许腐烂,些许潮湿,散发着阵阵令人生呕的气息。与这个地方想比,之前的天牢,简直就是天字一号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