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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1页）

&ldo;难道是有人要帮他完成性窒息的过程?&rdo;大宝叫道。

我摇了摇头，说：&ldo;不。第一，之前说过，性窒息一般都是独自进行的。第二，如果有人帮忙，怎么会是勒嘴巴?勒嘴巴又不可能导致窒息。&rdo;

&ldo;那是怎么回事?&rdo;大宝不解道。

我没说话，用止血钳撬开了死者的牙列，用手电筒朝死者的口腔内部打光。很快，我用镊子夹出了一根纤维。

&ldo;我跟你学的。&rdo;我笑着对大宝说，&ldo;有了这根纤维，至少可以确定就是绑住他身体的这根绳子勒的嘴巴。&rdo;

&ldo;可是，这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用绳子勒住他的嘴巴。&rdo;大宝说。

&ldo;嘴巴里好像有好多泡沫呢。&rdo;韩法医眯着眼睛朝死者的口腔里看。

&ldo;泡沫。&rdo;我沉吟着。我想起了在现场勘查的时候，发现的死者嘴角流涎的痕迹。现在想起来，正因为死者面部抹了粉，痕迹才那么明显。

我二话不说，拿起脏器刀，把死者的大脑冠状面切开，切成片。果真，我们在其中的一片脑组织中发现了异样。

这片脑组织中，我们看见了一小块灰白色的区域。这应该是脑组织的局部软化灶。可能是方斗杨小的时候有头部的外伤，遗留下了这个软化灶。

&ldo;如果有软化灶，是不是就有可能引发癫痫?&rdo;我说完，转头问身后的侦查员说，&ldo;他以前发作过羊角风吗?&rdo;

侦查员摇摇头说：&ldo;这我也不清楚。&rdo;

&ldo;脑部有软化灶，口腔内有白色泡沫，而且在他倒地之前，还有泡沫或者液体流出嘴角。&rdo;我说，&ldo;很多人在看见别人癫痫发作的时候，认为第一时间要把嘴巴勒住，防止患者咬舌头，是这样不?&rdo;

&ldo;你是说，他在准备性窒息的时候，突发癫痫，然后有人用绳子勒住他的嘴巴，防止他咬住自己的舌头?&rdo;大宝说。

我点了点头，说：&ldo;虽然在患者抽搐、癫痫发作的时候往嘴里塞东西、杠东西、勒住都是错误的方法，但是我们小的时候一直都是听大人这么说的。甚至很多医务工作者也会这样去做。&rdo;

&ldo;这样看，这都是意外啊。意外地发了癫痫，意外地勒嘴巴导致抑制死。&rdo;林涛说，&ldo;可是，方斗杨在玩性窒息的时候，这个人怎么会在场?&rdo;

&ldo;如果方斗杨是坐在那里突发癫痫的话，这个人应该是在他的背后勒嘴巴的。&rdo;我说，&ldo;因为现场狭小的环境，是不可能有两个人平排坐着的。&rdo;

&ldo;门不是锁着的吗?&rdo;我说，&ldo;那个房东，问得怎么样了?&rdo;

&ldo;我打电话问问。&rdo;陈诗羽应声走出了解剖室。

不一会儿陈诗羽又飘然走进了解剖室，说：&ldo;他们审了一下，说应该不是他干的，从外围调查来看，他昨天晚上应该有不在场的证据。&rdo;

&ldo;哦。&rdo;我点了点头，说，&ldo;不是就好，不过，为啥我在现场的时候，觉得这个房东鬼鬼祟祟的呢?&rdo;

&ldo;我也有这样的感觉。&rdo;林涛说。

陈诗羽俏脸一红，说：&ldo;因为这个房东是个色坯子，方斗杨所有的黄色视频，包括性窒息的&lso;教学视频&rso;，都是房东给他的。&rdo;

&ldo;哦，这么回事啊。&rdo;我说，&ldo;这不是教人学坏吗?&rdo;

&ldo;他们把房东交给蔡队长了。&rdo;陈诗羽说，&ldo;以传播淫秽信息，对他进行行政处罚。&rdo;

&ldo;那会是谁呢?&rdo;我沉思道。

&ldo;我觉得我们做得已经足够了吧?&rdo;韩法医说，&ldo;现在已经查清了他的死因是抑制死，这是一场意外。而且性窒息这些东西传出去对死者的名声也不好。甚至现在看起来，这个行为人应该是有救护死者的目的，只是不慎出现了这场意外。如果我们一定要深究，这个行为人最后还得承担民事责任的话，这不是在教人家不要做好事吗?&rdo;

&ldo;是不是做好事，要不要承担责任，这是法院来评判的。&rdo;我说，&ldo;我们要做的就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查清楚，对死者负责。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任何一条线索没有查清楚，我们都不能算是给了死者一个交代。况且，我们还要对事实负责，对真相负责，哪儿有查到一半就放弃的道理?&rdo;

&ldo;可是，足迹也没有，指纹也没有，怎么找人啊?&rdo;林涛说。

&ldo;怪你自己咯。&rdo;陈诗羽瞥了一眼林涛。

在我看来，那眼神绝对不是鄙视。

程子砚可能也察觉到了陈诗羽的眼神，可能是觉得陈诗羽看轻了痕检工作，于是一字一句解释道：&ldo;你这么说不太客观，证据并不是想提就提得到的，是要看现场条件的，是要看机缘巧合的。&rdo;

陈诗羽可能也觉得自己说得不妥，但又不愿意服软，说：&ldo;我开个玩笑而已。&rdo;

我摆摆手打断了两个女孩之间的争执，然后静下心来，一边审视着眼前的这具尸体，一边考虑自己有没有遗漏。

突然，我的目光定格在死者的胸部。我整理好手套，找到刚才发现的那根肋骨骨折处，把骨折断端周围的软组织都剔除掉，只露出白森森的骨骼。

之前的判断没有错误，这确实是死后形成的肋骨骨折。可是，死者倒地是仰卧位的，并不会因为摔倒而形成。那么，它真的是搬运尸体的时候形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