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大将军应该早就发现了长公主的异常,在此之前他们也算是有几次交锋,从送那“同舟共济,白头偕老”的翡翠船,到刚才请她入内室,哪一件不是透着一股玄机。
也许别的人看不出来,可是起码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以前的长公主和安定大将军总不可能也是这种相处方式吧!
她以为安定大将军起码会仔细观察她,就算不像瑞梓那么明显,也会像驸马一样保守,谁知掉他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如此亲切自然。
容琦从安定将军脸上挪开目光,直接看向他的伤腿,旁边的郎中还没有将伤口完全处理好,所以她很轻易地看了个清楚。
是刀伤,伤口很深,血很快就能将绑缚的布条湿透,那郎中一边擦汗一边手忙脚乱。
容琦侧头看了看身后的御医,那御医立即疾步上前,放下诊箱和那郎中两个人四只手穿梭,才总算是将伤口处理好。
那郎中一边系扣,一边道:“将军不可再随意活动,若是伤口再裂开,后果不堪设想。”
容琦看看那盆血水,忽然发问,“将军今日出去过?”
他道:“是出去过。”
容琦似是随意地接着说,“去过哪里?”
他说:“尧骑大营,晋王府邸,傍晚的时候进过宫。”
容琦抬起眼睛,似乎不得不直视他,果然大胆,仿佛什么事无不可说一般。好像这样一说她就无从揭开他的谎言,拿他无可奈何了。
再看他那双仿佛不藏任何秘密的眼睛,明知道他是一个奸臣,却抓不住他任何把柄。
但是她也不能就这样白来一趟。
容琦看向身边的御医,“大将军的病当如何调养?”
那御医绿豆一样的眼睛眨巴几下,貌似斟酌了一番,“除了要外敷药物之外,还需要服药调理,微臣有一个祖传的秘方可以帮助将军尽早康复。”
一般庸医看病,也都会说的有条有理的,但是开的药管不管用就不一定了。
容琦亲眼看到那御医从怀里掏出之前给她看的众多瓷瓶中的其中一瓶,然后拔开塞子从里面倒出些药丸出来,恭敬地呈了过去。
安定大将军刚接过那药丸,容琦只听“咣”地一声响,墨染已经抽出手里的剑。她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墨染身前不远处多了一名穿黑衣的侍卫。
容琦正猜测你侍卫的用意,安定大将军已经微微一笑,“公主带来的御医还需要验药吗?”
那侍卫顿了顿,弯身向容琦行了礼赔罪,然后才慢慢地退下。
容琦回过头来,安定将军已经拿着药一仰头,吞吃了下去。
如果那真是毒药,恐怕一时半刻就会要了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