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谢谢你啊,小伙子。”
他居然给一个老太让了座。
桑渴能感知到身边换成一个上了年岁的老人,因为闻见了她身上浓浓的老年香水味。
裴行端站起来,颔首,单手吊着一只手环。
桑渴头朝里偏,五指死死揪住衣裳,咬唇,肌理泛
白。
不知过了多久。
“别咬了疼。”从身侧传来的声音低哑,单手挂在吊环上的裴行端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想怎么骂我都行,别跟自己过不去。”
“打我也好,骂我也好,你犯不着。”
老太太横在他们两个中间,亏得她耳朵不是特别好。
老媪坐着假寐。
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有,桑渴兀自对着窗,仍一丝一毫不愿意看向他。
无论是眼神亦或是动作。
热脸贴冷屁股。
他心慌亦觉得窒息。
周围安静得似乎只能听见自己的心声。
裴行端喉结翻滚,唇瓣动了两下,他不说话了。
车子越往下边开,这条干线的人也就越少。
走道渐渐已经没有什么站着的人,座位也稀稀落落空着。
越过冗长的隧道,前途一片天光大好。
阳光很茂盛,攀着车厢疯涨。
桑渴还是固执地盯着右边的车窗,这种情况下她压根睡不着,也没法睡。
即便有窗帘遮蔽,光芒也遮挡不住。
裴行端仍然站在那处,桑渴知道。
因为她的头顶上方一直都有一团黑色的阴影。
车厢摇摇晃晃,行行停停。
老太到站了,颤巍巍站起来,临走前跟裴行端道谢:“小伙子,你坐啊。”
语毕还从布包里翻了翻,最后翻出个黄皱皮绿叶子的的橘子,“送你个橘子,拿着罢。”
就这样,裴行端怀里莫名其妙多了只橘子。
他其实有点不舒服,断断续续一阵一阵的恶心感,晕车晕得头涨,不想吐只想睡觉。
可是他又怕就这样坐回原位去,桑渴会露出一身的尖刺,闹着要推开他。
考虑良久,他最后选择攀着吊环,坐到了桑渴身后。
裴行端一坐下就将身体朝前倾,头抵着椅背。
他闭上眼睛,试图将体内的恶心感强压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
“桑渴,咱俩就像这样好好说说话,行么?”
透着浓浓讨好商求意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桑渴百无聊赖,正用食指在窗户上没有节奏地乱敲,听见后手指动作蓦然停下。
“这儿也没别人,我们把所有话都说清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