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死掉的人曾经说:“爸爸在呢。”
桑渴努力停止抽泣,像是怕他会像爸爸一样留下一句苍白的承诺,下一秒就远走高飞似的,狠狠地用力地,抱住他的腰。
“你上次也这样说。”
“可没多久你就不要我了。”
“留下我孤零零一个人。”
“我再相信你一次。”
“这一次,你一定不要离开我。”
女孩子的臂弯随着喃喃自语的陈词而变得一再用力。
她已经不哭了,像是抓住了什么狂浪下的浮木。
自私吗?
自私。
但是不抓住的话,就会死掉。
自从那天晚上经历了那件事之后,柏明宇最近一直心不在焉,看上去也有些闷闷不乐。
课也不逃了,整天就趴在位置上,囫囵翻书,时不时还抓起笔来转。
桑渴每次见到他也一句话不说,像是彻头彻尾的两个陌生人。
这天桑渴快步经过他的时候,柏明宇忽然扯住她的袖子。
“嗳,谈谈。”
桑渴扭头,望见一双寂寂无波寡淡的眼。
他趴在课桌上,只露出半张脸。
嘴巴埋在臂弯中,声音听着有些嘟囔不清,少年人身长腿长胳膊长,且极瘦。
见桑渴无动于衷,柏明宇蹬时有些焦虑,语气也急促了三分,身子一骨碌往上坐直。
“姐姐。”
“我下巴还疼着。”
说完又极突兀的跟了句:
“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正值中午,学生都往食堂去了,班里稀稀拉拉就几个人。
桑渴情不自禁循声看向他的下巴。
少年人五官疏狂,正是诗人口中风华正茂的年纪。
线条精致流利的下巴那里确实有一块青紫的小印子。
他今天穿了校服,纽扣扣到了最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