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下一秒,从身旁伸出来一只雪白的掌心。
上面是一盒纸巾。
裴行端侧着身,垂在身侧的拳头攥得很紧,咬牙他不敢乱动。
女孩子看着他,这个人的衣服上有烂泥巴,她犹豫了一下,将手收回。
电话里的人应该是察觉到了她的分心,连喂了好几下。
“傅大哥,我有在听。”
女孩子见那人不愿意要,于是将纸巾放回口袋里,不再多言,之后便转过身去了。
转身带起的小旋流,里面掺杂着淡淡的玫瑰清香。
裴行端察觉到她要回家了,回家就意味着要等待下一次的见面,他本能慌张地抬头,下一次见面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他想看看她,近距离地
桑渴今天穿的有些少,入秋了晚上很凉,这丫头难道不觉得冷吗?
他一边胡乱地想一边朝桑渴的方向快步跑了两步,又忽然驻足。
帽子下的眼睛黑漆漆的,隐约开始泛红。
他答应过她,不找她,不找
离她远远的。
他还不够好。
裴行端目送桑渴走进楼道,女孩子明黄色的衣角消失在视线尽头。
他狠狠地,抹了一把脸。
桑渴不玩□□,不用电脑,这些东西都是她小时候从没有拥有过的。
许是年少时被磨耗光了热情,长大了就连一丝热衷都消失无踪。
九岁那年,小企鹅初初登陆市场,裴行端几乎是社交软件的第一批用户,小姑娘无数次双膝跪在他家电脑桌前,看着他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但是桑渴曾经祈求甚至是央求了裴行端无数次,她也没能创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号。
那时候没有,现在也不会有。
而今桑渴用来通讯的工具也仅仅是电话、信息而已。
她跟以前的同学基本断了往来。
有时候她也会冷不丁想起蒋兰,那是她念了高中之后极少跟她亲密、为数不多的朋友。
虽然这份好意有些变质,令她无法招架,但是美好的记忆总是会冲淡一些悲伤。
性格强势的女孩会为了她跟别人争论到面红耳赤亦或者为她动手打人,但是各种曲折因果以至于她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过交集。
她几乎跟所有的,在隆城认识的人都没了联系。
像是那十多年的落脚,浮萍一般无根无系,走的干净,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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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去复读的那天,桑渴心情其实挺平静的,倒是舅舅舅母两个人,激动到多吃了两大碗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