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芒多‐‐&rdo;
&ldo;如果我死在这儿,就会永远地死去,可是谁都不应该永远死去,阿伦。你欺骗了我,现在送我回去。&rdo;
&ldo;好吧,好吧。&rdo;阿伦一边推开它的手一边说。芒多身材并不高,可力气却大得惊人。&ldo;快点,特拉维斯,我知道那条通路在哪儿。我们现在已经到这儿了,我们还有时航机,把芒多送回去吧。&rdo;
特拉维斯耸耸肩膀说道:&ldo;你去吧。我可没兴趣再看到那个时间,我要去找那个笨蛋埃克尔斯。&rdo;
阿伦看着特拉维斯,特拉维斯满不在乎地瞪着他,突然阿伦怀疑特拉维所在掩盖什么事情。他刚要问特拉维斯,但又闭上了嘴。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自己的时间已经被破坏了,永远地改变了,再也不可能回到自己的时间了,特拉维斯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或许芒多的未来也会因此而改变,如果还没有改变,很快也会改变的。最好趁现在芒多还有地方去,马上送它回去。即使埃克尔斯、特拉维斯或者他自己做了什么彻底改变历史的事情,在时间的长河中芒多还会呆在它自己的地方,即使它已经不复存在了,它也永远不会注意到。
&ldo;那样更好,比我知道自己曾拥有过的一切都已消失要好多了。我能理解特拉维斯的愤怒和失望了。&rdo;阿伦心里想。
他看看特拉维斯,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疼痛,特拉维斯下巴上的肌肉突了出来,他紧捏着枪,仿佛枪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
阿伦对特拉维斯说:&ldo;好吧,你去找埃克尔斯吧,我来照顾芒多。&rdo;他又慢慢地看了一眼那片开阔地,确定了自己的方位并牢记在心里,然后说:&ldo;往这边走,芒多。&rdo;
他们还没走几步,阿伦就抬起头,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疑惑地眯起眼睛,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使他停下来不走了。他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也没听到什么特殊的声音。他注意到离他们头顶很高的地方树叶在随风摇摆,可现在碧空万里,身边连一丝风都没有。稍低一些的树枝和树叶也摇晃起来,仿佛那看不见的暴风就要降临,他们听到一阵不祥而又低沉的沙沙声。
空中突然划过一道明亮而耀眼的白色弧线,闪电的余光灼烧着阿伦的眼睛,他赶紧把眼睛闭上,幻象中他所看到的一些参差不齐的卷须状物慢慢消失了。他等着响雷,但什么也没听到,他壮着胆子又睁开了眼。
原先天气晴朗,可现在却乌云翻该,顷刻间狂风大作。特拉维斯在时航机附近蹲在地上缩成了一团。
&ldo;芒多,是你干的吗?&rdo;阿伦问,可芒多也被吓得尖叫不已。
狂风中,阿伦遮住眼,弓下身,等待着大雨倾盆,等待着雨幕摇曳,他们霎时都会被淋得浑身湿透。
雷雨云放射出第二道闪电,一个古怪、巨大的蓝绿色火花照亮了这片开阔地,地上的水洼也闪着亮光。尽管闪电就从头项上划过,但并没有响起震耳欲聋的雷声,一点儿声息都没有。风声呼啸,树木狂吼,附近有根藤蔓缠绕的树枝被刮断了,稀里哗啦地砸过树叶掉了下来。一群小恐龙飞快地从阿伦身边跑过,到丛林中去躲避,丛林深处响起了古怪的叫喊声。
又一道无声的闪电向四处投下刺目的幻影,阿伦惊呆了。
他看到有座古怪的建筑物矗立在他和特拉维斯之间。这座建筑物看上去像是座寺庙,顶端被齐刷刷地截成了‐个锐角,仿佛被一把神授的链锯锯下扔到这里似的。有条被粉刷过的陡直石头阶梯通向高处的一个平台,平台上的门被雕刻得像个打哈欠的怪物张开的大嘴似的,涡卷形的装饰抽象而复杂,就像原始立体派雕塑家在展现翅梦的场面似的,石头被涂成鲜红色和鲜黄色。阿伦目瞪口呆地向上看着,有个人从门里走了出来,他的皮肤黝黑、红润,大概是个印第安人。他裹着一块腰布,腰带上挂着些鲜艳的宝贝贝壳,头上戴着顶高高的头饰,上面插着些蓝色和黄色的羽毛,胸前戴着条绿玉镶面的项链。他也惊讶地向下面看着,他的嘴张着,好像要说话,鲜血从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又是一道闪电,寺庙不见了,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阿伦看到特拉维斯眼睛睁得大大的,阿伦迎着呼啸的狂风叫道:&ldo;特拉维斯,你‐‐&rdo;
狂风猛烈的击打着他们,一道闪电划过,紧接着又是一道闪电。各种幻象都随着闪电从开阔地上穿过,而每次幻象都是在不同的位置出现‐‐在身后、在左边、在右边、在几码之外、在头顶上,可这些幻象就像海市蜃楼似的眨眼间就消失了。
一片高高的草地里倾斜矗立着一块巨石,旁边有两个身穿白色长袍、长着两条腿的大蜥蜴正在雕刻这块松软的沙岩,它们停下手中的活,把手中的木制大头锤放了下来,惊奇地看着周围这片突然出现的丛林……
雾气中有个巨大的东西在水中移动。过了会儿,雾散开了,阿伦看见一些带着些黄色斑点的黑色鳞甲和一块披着铠甲的肋腹……
有一群人(肯定是日本武士)穿着盔甲,看上去像是长满鳞甲的怪物,他们已拔出雪亮的长剑,作好了应战的准备。他们站在一个杂草丛生的土墩顶上,可那儿刚才还没那个土墩。他们一看见阿伦和特拉维斯,使喊叫着向他们挑战,冲到他们那片世界和阿伦这片世界之间那个古怪的边界。特拉维斯举起枪准备射击,但又一道闪电划过,那些人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