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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顾琳很快接话:&ldo;华先生,我没想这些,我不是陈峰。&rdo;她不断摇头,&ldo;先生根本就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六年多了……我一心一意,从来没想过别的。&rdo;

她还要说什么,但坐着的男人却突然厉声问她:&ldo;那你还敢擅自做主!&rdo;

华绍亭拿过资料扔到她身上,口气一下就变了:&ldo;这些都是惠生孤儿院的东西,笙笙的照片和病情写得清清楚楚!你查不到这些?你看了她的病还敢瞒下来!把什么都推给蒋家,骗我差点害死自己的女儿!这就是你的一心一意?&rdo;

顾琳看着地上散落的记录往后退,自知说什么都晚了,声音发抖:&ldo;我……我以为华先生不想留后,这个孩子就算是先生的,先生未必想留。&rdo;

&ldo;你只是不想我找回裴裴。&rdo;他看着她,那双眼沉得让她发冷,&ldo;不要以为你见过阿熙就什么都知道!顾琳,我最不能容忍不听话的人,尤其在孩子的事上,不是第一次有人自作聪明了!&rdo;

&ldo;华先生!&rdo;顾琳再也不能维持平静,走到这一步,注定没有回头路,&ldo;就算华先生这六年只想拿我当替身,我也没怪过先生,我有我的真心,当着那么多人我也敢说。……&rdo;她再也说不下去,还是流了眼泪。

事到如今,顾琳已经什么都不怕了,彻底豁出去低喊:&ldo;我喜欢你有什么错?我就是不想让裴欢回来!她凭什么?你为她病得越来越严重,她知道吗?她那会儿还在风光无限地拍戏!在外边和别人结婚,把孩子藏起来死也不肯让你知道……明明是裴欢在说谎!她遭罪也活该!&rdo;

&ldo;给我闭嘴!&rdo;华绍亭拍在桌子上,反手拉开抽屉,直接拿枪扔在地上踢过去,他连坐姿都没变,干净利落地说,&ldo;兰坊的规矩不动女人。我不让人为难你,自己动手!&rdo;

他说完这句话伸手过去倒茶,简直和刚才吩咐她收拾东西一模一样,轻轻缓缓,半点遗憾和同情都没有。

顾琳再也站不住,看着那把枪终于看到了自己的结局,踉跄着后退,倒在地上。

眼泪滴在地板上,顾琳摔在那张放满玩具的桌子旁边,地上还摆了一只很大的玩具熊,她对着它滑稽的笑脸无声无息地流眼泪。

这六年,她真的连替身也算不上,甚至都不如那只走丢的猫,起码华先生没亲手逼死它。

她觉得自己很可笑,抬头看过去,华绍亭背后就是明亮的窗口,天气越来越好,但他坐的地方逆着光,看不清表情。

顾琳想,这世界上的人确实有高低贵贱,裴欢命好,她比不了,但她以为自己比她聪明,到头来……她没输给裴欢,她只是输给这个男人从骨子里带来的漠然。

他确实狠,永远高低分明,从不退让,不管对多亲近的人也不肯施舍半点怜悯。

她趴在地上,近乎爬过去捡那把枪。

华绍亭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慢慢喝茶,看着她爬到自己脚边,那眼神,和看一只狗果然没有半点分别。

顾琳彻头彻尾地明白了西苑那个女人为什么能被逼疯,华先生真的很容易就能让人崩溃。

温柔只是狐狸的表象,他终究是不择手段的华先生。

华绍亭不动声色,一杯茶喝完,总算留给她一声叹息。

他低下头盯着她,轻声说:&ldo;你怎么就不明白,我对你和对裴裴,根本不是一回事。&rdo;他今天话说得多,气息不稳,咳了两下才好一些,慢慢地继续,&ldo;男人对女人的心思其实很简单,爱一个人就必须得到她。裴裴十七岁就跟了我,我比她大太多,原本想等她成人后让她想清楚,可是……多一年我都等不了。你看同样都是身边的人,我碰过你吗?我对你从来都不是你想的那样。&rdo;

这是华先生的实话,男人对女人的实话。

顾琳带着眼泪终于笑出来,除了嘲笑自己她什么话也说不出,再多苦再多泪,今天也都走到尽头了。

她闭上眼睛握紧那把枪。

门外突然响起激烈的争执声,有人想要冲进来。

&ldo;让他进来。&rdo;

隋远推开门,看见顾琳手里的东西立刻想要抢过去。

顾琳不让他动:&ldo;没你的事,出去!&rdo;

&ldo;把枪给我!&rdo;隋远急了,顾琳死也不放开,他干脆弯下腰抱住她胳膊不让她动手,看着华绍亭说:&ldo;你答应过我。&rdo;

华绍亭不说话,静静看着他们两人。

隋远又说:&ldo;你当时答应过我,只要我保守秘密,你就原谅顾琳一次,不管她做错什么!&rdo;

华绍亭把手里的茶杯放在桌上,闭着眼睛歇了一会儿,好久之后才开口:&ldo;她差点逼我杀了亲生女儿,逼裴裴恨我……但因为我答应过你,我就得饶了她。&rdo;他的口气竟然有些无奈,慢慢地说着,&ldo;到头来,你们这些人啊,一个一个还总说我狠。&rdo;

他没再往下说,摇头示意顾琳把枪放下:&ldo;行了,我饶你一次。隋远,你把她带走,以后不许她再进海棠阁,不许再接手会里的事,先回自己那里住着吧。&rdo;

华绍亭说完这句话就叫人把他们送走,不肯再听任何人说话。顾琳扑到他身前,近乎乞求地说:&ldo;先生!别让我……别让我变成二小姐!我不想被关在院子里!&rdo;

隋远一把捂住她的嘴,拖着她的腰不让她再乱说话。华绍亭叹气:&ldo;不限制你出入,只是……别再来见我了。这是命令,如果你还来,顾琳,要是第二次犯错,我绝对不会再放过你!&rdo;

他把那把枪踢开,不管她再说什么,一眼也不再看她。

最终,顾琳被隋远拉走,临出去的时候回头看,华绍亭顺着长廊正往女儿住的地方走过去,他叫人抱了那个玩具熊跟着,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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