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欢点头,她说得很实在,不再是那年骄纵的孩子,&ldo;阿成对我挺好的,蒋家的人也都不错。&rdo;她顿了一下,看着他说:&ldo;我是个女人,不想受人欺负,我需要他。&rdo;
她因一个广告被人挑中,后来进了娱乐圈。那个圈子水深火热,那时候她刚刚起步,巨大的生活落差和多年养成的倔脾气引来无数麻烦。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丈夫,她这样年轻又不肯低头的女人,早就被那些可怕的交易和筹码生吞活剥。
华绍亭点点头,眼睛里看不出一点波动,&ldo;我会答谢他,算是感谢他这六年对你的照顾。&rdo;
这话轻而易举,仿佛只是一个简单的决定。
裴欢被他激怒,勉强保持平静,&ldo;你还是这样,一点都没变。&rdo;他依旧自以为是,以为他是所有人的神。她偏偏不能让他如愿,她看着他暗淡的轮廓说:&ldo;蒋维成是我丈夫,我不会离开他。&rdo;
华绍亭听着这句话,没有打断,随后他的手慢慢伸过来,绕着裴欢的手指,滑过她的腰侧,他的力度是克制而可怕的,冰冷冷的指尖像细密的蛛网。她明明看穿他的意图,却被扭住手腕不能反抗,直到他的手指最终按住她的背,那些看不见的绳索勒住她的脖子,硬是将她困在他怀里。
他身上有香木的味道,很淡,但是她永远都记着。这种经久不散的味道每每让她午夜惊醒,人事已非。
被深爱人的折磨,这种感觉很可怕,像一种慢性病,不断发作,而她已经忍过六年。
&ldo;和他离婚。&rdo;华绍亭重复这句话。
裴欢不再反抗,她顺从靠在他怀里,低声说:&ldo;我嫁给他那天哭了好久,我没出息,我爱你。&rdo;
他低声笑,吻她的头顶:&ldo;我知道。&rdo;
她忽然有点激动,仰头看着他,&ldo;你说谁疼谁知道,可是当时你在什么地方?&rdo;她吸了一口气,慢慢平复下来,看地上交缠的两道影子,自嘲地笑,&ldo;别说疼,你信不信……就算现在有人把我剥了皮,我都能忍。&rdo;
华绍亭的手指渐渐用力,她侧过脸不看他,他忽然转过身将她抵在廊柱上,俯下身咬她的嘴角,细密得像在惩罚。裴欢用尽各种手段反抗,她喘息着盯着他,对他的举得似乎无动于衷,冷静提醒:&ldo;大哥,我是蒋维成的人。&rdo;
这话就是刀,但华绍亭没有生气,他抬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竟然慢慢笑了。他脸上有她一枪留下的疤,人还是白日里那个悲喜不惊的华先生,可下一刻,他忽然伸手撕开她的衣领。
裴欢背后没有退路,她光裸着削瘦的肩骨,被他按在那里。突如其来的凉意让她异常惊慌,下意识拉住他,这个男人总带着病气,可那双眼睛却能让人不由自主变得低微,像是夜里的魅。
罪孽横生,偏偏融在一个沉静的男人身上,生与死,爱与恨,原本就是双生的魔鬼。
她渐渐觉得冷,华绍亭扯着她的衣服往下拉,口气还是淡淡的,&ldo;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的人。&rdo;
布料寸寸撕开,那声音情色里透着残忍,他不动分毫的目光扫过她每一寸皮肤,俨然变成一场酷刑。
【第二章】人不如旧
兰坊的长廊里很少有完全黑暗的地方,不远处就有灯。除了光亮,也许还有人。
华绍亭侧过脸看着裴欢,他松开她被撕开的上衣,然后说:&ldo;自己脱。&rdo;
裴欢终于抬手打过来,她发疯的反抗引起一连串后果,一侧暗影里突然冲出人拦在华绍亭身前,拿枪对准裴欢。
她的手被华绍亭握住,胸口的衣服几乎全被扯开,黑色的内衣勒在肩骨上,冷冰冰的夜里,活色生香。
裴欢当然知道,华绍亭身边不可能没人跟着,尤其这里是兰坊,她再动一下就要脑袋开花。与此同时,华绍亭却突然皱眉,他伸手将裴欢按在胸前挡住,然后另一只手反身握住来人的枪。
对方自然是华绍亭的贴身保镖,原本是怕出事,尽职尽责,可他如今看华先生亲自出手,再也不敢乱动。
子弹已经上膛,华绍亭伸手一握,挡住了枪口。这个白天只会辨香看书的男人,在夜色里却像入了魔,传言中的老狐狸,他的狠与恶都是层层皮毛后的幻相。
那人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呼吸一滞,手都在抖。
华绍亭轻轻巧巧夺过他的枪,枪口反转,顶在保镖额头正中。
对方浑身剧烈颤抖,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弥补过失,情急之下,他扑通一声跪下,凄厉地喊:&ldo;华先生!&rdo;
华绍亭摇头,咳了两声,轻声说:&ldo;你出来的不是时候,看了不该看的。&rdo;
&ldo;华先生……是她!是她先……&rdo;
华绍亭举着枪的手下移,又说:&ldo;按规矩,眼睛犯错就留下眼睛,不过……&rdo;
枪声突然响起,随着响起一声惨叫。华绍亭在对方歇斯底里的痛呼之中继续慢慢说完:&ldo;不过我今天心情不好,就留下你的脸吧。&rdo;
那颗子弹角度精准,从对方的左侧脸呼啸而入,击穿脸颊,竟然没有当场致命。
不过几秒,血人一样的男人倒在地上打滚,已经生不如死。
华绍亭扔了枪,空气里浓重的腥气让他不太舒服。两侧又有人跑过来拖走地上的人,他拍拍裴欢的背让她放松,整个过程都很温柔,仿佛刚才残忍的人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