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前方的骑兵自中心倏然分开,一位身形壮硕的银铠老将军骑马疾步赶来。身旁还跟着个年轻人,手中不住晃荡马鞭,不紧不慢地骑马踱步而来,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
“臣莫青救驾来迟,望殿下赎罪。”
老将军翻身下马,几步赶上前抱拳跪下。
“嘿,我这时间掐得可好?”
白衣青年人未到声先起,洛遥就算闭着眼也能认出,除了那混蛋靳琉,还会是谁。
☆、父子
皇城内,点点火光连绵成片。刀光剑影在琉璃宫灯上染出血腥,箭雨铺天盖地袭来,长廊四下皆是尖叫遁逃的后宫女眷,御花园里繁花万重,此刻也惹上了殷红。
武英殿上,龙涎香燃出屡屡轻烟,氤氲一室。內监婢女跪了一地,颤抖着身子不敢抬头随意张望。
大殿正中,傲然立着位红袍宽袖的青年,乌黑发髻套在双龙吐珠金冠中,剑眉下鹰眼凌厉,嘴角勾起的弧度只叫人胆寒。
众人之中,唯有一人高居其上,毫无惧意。
眼角额间的皱纹镌刻着岁月的痕迹,可那双鹰眼却依旧炯炯有神。坐拥天下多年,他已然镀了一层威严气度,即使现下被人挟持,仍能镇定自若,泰然处之,毫不失帝王风范。
“父皇还是不肯下旨吗?”
晏承允上前一步,嘴角的弧度渐高,眸色里的狠辣也随之尽显。
“怎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得到朕这个位子吗?”
金镶玉屏风前,皇上扶额半倚在龙榻上闭目养神,似乎并没有听到外头的厮杀声。
晏承允摇头失笑,负手在大殿中来回踱步,看起来甚是悠闲:
“这不都是父皇您逼的吗?”
“朕逼得?”龙榻上通天冠坐直,珠帘摇曳,掩住了后头那双锐利鹰眼,“此话怎讲?”
“父皇当真是贵人多忘事。也对,于你而言,儿臣也不过就是一个用来取悦的小狗,喜欢的时候就赏块骨头,生气了就随意打骂。”
晏承允似乎对花架上的几株山玉兰颇为感兴趣,手指勾在下颌处,兴致勃勃地兀自欣赏起来。
“朕只不过是想敲打你几番,没承想你竟这般经不起锤炼。”
话音未落,银光已赫然滑过半空,凛凛架在通天冠前。珠帘摇晃,两双鹰眼相对,杀意撞上君威,互不相让。下方的內监婢女呜咽一声,吓得将头埋得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