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半节课了,还不醒,是猪吗?
昨晚是干什么了?这么困。
戴着口罩睡觉难受不难受?
乔牧阳凝视着闭着双眸的顾淮,脑海莫名浮现出一连串问题,他放下手里的笔,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将顾淮脸上的口罩勾了下来。
熟睡之中的顾淮,脸上平时挂着的刻意锋芒此刻消失殆尽,薄薄的嘴巴微微张开,整个人透着明显的傻气。
跟个傻子似的,乔牧阳用手掌半掩起自己上扬的嘴角,悬空的手没有收回,而是径直戳向顾淮的脸颊。
他很瘦,脸部线条明显,但两颊却不干瘪,手感有点像以前摸过的小孩儿的奶膘,很软却有些烫手。
乔牧阳愣了愣,将掌心贴在顾淮的额头上,出声叫他:“顾淮。”
飘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接着愈发清晰,顾淮艰难地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人之后,不难烦地问:“干什么?”
因为嗓子沙哑,他发出的声音很小,听起来没有什么实质的威慑力。
乔牧阳盯着顾淮蒙了层水雾的眼睛,在阳光下忽闪忽闪的。
他想到刚刚自己偷戳的脸颊,忽然感到一阵心虚地握紧他帽子两侧垂下的绳子,往下一拉,头上的帽子骤然像一张网似的朝中间紧缩,将他的脸彻底包裹在内。
顾淮被猝不及防地遮挡了视线,看不见乔牧阳手的位置,只能退而求其次抬脚朝他的小腿猛地踢了一脚。
受不了了,这煞笔玩意今天怎么这么烦?
虽然头脑昏沉,但他的意识里还清楚在这里是教室,顾着老师的面子,不能发出太大的噪音,于是他在桌下又补了一脚,才低声骂了一句:“你有病啊。”
乔牧阳气笑了,他松开手,心想:他妈的,到底是谁有病?
发烧给脑子烧傻了吧?连自己生病了都不感受不到,也是,本来就没什么脑子。
乔牧阳忍了忍,低头拍着裤腿上的灰尘,冷飕飕地说:“你发烧了。”
顾淮胡乱扯下头顶的帽子,因为感冒,他头确实昏昏沉沉的,不过他身体不错,这些年很少生病,如果不是乔牧阳提醒,他怎么也意识不到自己这次竟然折在了一场雨里。
手背放在额头上测了测温度,是有点烫。
“走,去医院。”乔牧阳说完,伸手将顾淮面前的课本扔进书包,就准备离开座位。
“你”顾淮不知道自己生病,乔牧阳来凑什么热闹,他一头雾水地看着对方的侧脸,晕晕乎乎地想不出来究竟是为什么。
“怎么了?”乔牧阳拉上书包的拉链,偏头看他,表情严肃,由于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导致他看起来十分赶时间。
着什么急?他又死不了,就算死了,也不用他处理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