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卉一边哭喊一边疯狂挣扎,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杨小红皱着眉后退几步,冷眼旁观。宋灵兰大喝一声:“你们俩的恩怨,你们出去说!”杨小红:“我不出去。她疯了,她会打死我的。你们报警吧!”吴善道等人不敢真的使大力气,怕伤到陈卉。孙头头夺过任天真手里的水盆,直接把水泼到陈卉头面,陈卉一下被浇得狼狈。任天真目瞪口呆。
宋灵兰一个箭步冲过去扣住陈卉的手腕,摸了一下神色不对:“她这是癔症。”任新正:“把我的针包拿过来。”任新正和宋灵兰一人一只手给陈卉搭脉,二人有些惊异地对视一眼。任天真飞奔着把针包拿来,迅速拿了几根针递给任新正。任新正给陈卉施针,不一会儿,陈卉身子一软,平静了下来,却气若游丝。
田星星:“这样就行了吗?”孙头头:“这是被点穴了?还是被封印了?她刚才像是身体里的之力都要冲出来了。”任新正:“你可千万不能再激动了,你怀孕了。”陈卉:“你……你说什么?我,我,我……”宋灵兰握住陈卉的手,带着她的手放到腹部:“你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脉象很不稳,能不能留得住很难说。”说罢她迅速给陈卉把湿外套脱下来,任天真配合默契地脱掉外罩给陈卉裹上,任新正喊:“头头!我的围巾,快给这位姐姐把头发擦干!”头头赶紧把挂在窗户挂钩上的围巾拿来给陈卉擦头。
陈卉不可置信地小心摩挲着腹部,泪水不断涌出。宋灵兰:“你刚才情绪波动太大,还是尽快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吴善道:“对对对,我车就停在那边,我送你去。”宋灵兰:“我正好回市里,我跟你一起。”吴善道:“你放心,你今天运气好,遇到祖传十五代妇幼儿的名医,有她在,能保你至少平安到医院。”陈卉一下就哭了:“那到医院以后呢?”吴善道:“先到医院再说。”吴善道和宋灵兰半扶半抱地把陈卉带走了。
师承班楼外陷入诡异的沉默,大家都还没缓过劲来。任新正拿着针包走回楼里。有的同学则打量着杨小红,表情有探究,有好奇,也有不赞同。任天真冷冷看杨小红一眼:“把残局打扫打扫,等下好上课。”田星星:“你真的杀了她老公?”杨小红冰冷的眼神,不理田星星。孙头头:“人家都说得清楚了,她是凭三寸不烂之舌活活气死人家的。杀人不见血的那种。”杨小红依旧不开口。彭十堰说孙头头:“你扫地还是把好手,说话不行。你就别挑衅了。人家都懒得跟你张口,怕一张口也让你挺尸街头。”孙头头忽然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全场人都大惊。彭十堰赶紧走过去用手试探孙头头的鼻息,紧张地说:“她没有呼吸!”大家大惊失色,彭十堰迅速开始按压孙头头的胸部,招呼田星星:“快来!你不是急救的吗!”田星星捂嘴笑,孙头头忽然大喊诈尸一样坐起来:“我的胸刚发育就被你压回去了!你赔我的胸!”
彭十堰气得半死。任新正在楼里清嗓子咳嗽。赵力权立刻喊:“都回教室!都回教室!上课上课!”
大家都往教室走,留杨小红孤零零在门外。杨小红突然抓紧左胸口的衣服,痛得弯下腰,然后一下子倒在地上,晕死过去。孙头头无意间回头看见了,哈哈大笑:“还学我!有本事你也不喘气呀!”任新正忽然从门里一个箭步蹿出来,动作敏捷得不像日常的骆驼步。田星星用随身钥匙扣上带着的折叠小剪刀把杨小红的高领毛衣剪开。彭十堰帮杨小红做cpr。田星星:“快打120!”彭十堰:“都散开点,给她点儿呼吸!”孙头头有些傻眼:“啊?来真的啊?”
任新正在杨小红腋下猛抓一把,然后给她内关少府各扎一针。杨小红悠悠地吐出一口气,醒了过来。所有学生不明觉厉,震惊又佩服。孙头头:“厉害呀,这是救活了?”杨小红呢喃:“我没有杀人。”任新正:“这不归我管,要听这个话的人也已经走了。”孙头头:“我相信你是最厉害的律师了!你连昏倒,都要昏在对手的后面!绝不输给她!”杨小红看着自己被剪开的毛衣,质问孙头头:“你干的?”田星星:“我干的。情况紧急。”杨小红:“你知道我这件衣服多少钱吗?”田星星:“不知道。怎么,你还想找我要钱啊?”杨小红:“loropiana,两万三千七百元。”田星星:“你的命难道不值两万三千七?”杨小红:“我的命是你西医救回来的吗?还不是靠中医扎针?”孙头头气得跳脚:“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啊!星星一心要救你,你在这儿叽叽歪歪什么呢?行啊,大律师,你告我们啊!”
田星星把头上的抓夹扯下来,披散着头发,然后大力揪住杨小红敞开的毛衣,用抓夹夹上:“那是任教授厉害,你刚才那个情况都等不到救护车到。”孙头头一下子又乐了,给田星星比了个大拇指:“这才是欢型(fashion)。夹子送你了,不收你钱。亲爱的,回头我再送你一个。”
彭十堰:“这不合常理?!”孙头头:“是不是!你是不是也觉得这女的真的有病!”彭十堰:“我是说抓一下、扎一针就把人救回来这个事儿,这不符合常理!”任新正:“是你不知道这个理而已。”任新正指了指腋下的位置:“这里是腋前大筋。民间常说人体有九把锁,这里,就是回魂锁。遇到紧急情况,腋前大筋抓住往前拉,人很快会苏醒。”杨小红:“任师,这样的手法和针法我要学多久?”任新正展开手掌。孙头头:“五年?”任新正摇摇头。田星星:“五个月?”彭十堰切了一声:“老中医啊,老了才值钱,肯定是五十年打底啊!”任新正:“五天。”孙头头:“五天?!”田星星:“谁都可以吗?”任新正:“是的。”孙头头:“教我教我!我也要这么厉害!”任天真:“还没学会走就想着跑,急功近利。”任新正:“学会这样的针法只要五天,但是理解这个针法的道理,需要一辈子的时间。”孙头头:“我不需要懂啊!我只要会就行了!”杨小红一下子抓住任新正的手:“任师,我要学!孔律师就在我面前倒下,如果当时我就会这样的针法,可能我就能把他救回来了!”孙头头:“哎?你刚才才不是这么说的呢。你现在又能了?”任新正:“人的生命只有一回,他的命数与你无关,这样的假设没有意义,也不会让你自己好过一点。你们才刚刚入门,道不通、理不明是用不好术的。”杨小红:“路漫漫其修远,悟道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但关键的术我要马上学,学以致用。否则万一再有什么紧急情况,我们都不知道要怎么处理。”田星星:“我们急诊每天都用得上!你能不能就先教教我,我时间有限,后面可能没机会经常过来上课。”其他同学也纷纷附议,七嘴八舌积极争取。任新正沉吟片刻,看着田星星:“好吧。为了你我破例一次,下节课我们就来说说中医上的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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