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忙上来劝阻,幼歆上前拉着云知让她不要再嘴犟,可林赋厉非要她去银行,她人不肯动,僵持了一会儿三伯竟当真打了电话,将巡捕唤上了门。
辩白无意义,在举家控诉她的前提下,尤其巡捕房本与林赋厉交好。
被拷上手铐时,云知忽然想起了大堂姐楚曼。她曾为了革命、为了救国遭人迫害,却无论如何,还被家人认定纨绔染上毒瘾,更杜绝了她一切的外在联络……至死,依然林馆的不可言。
可笑她曾以为林馆不过没有人烟气。
这她第三次进巡捕房。
前两次作为证人,这回却成了“谋害祖父”的嫌疑犯。
林赋厉的初衷只借巡捕房这个“宝地”吓吓她,兴许有过打点,进来第一夜,巡捕亦没太过为难她。
但到第二,在她反复沉默、或否认后,她被带进了问讯室,问询成了问讯。
“你在中国银行里的账户谁你开的?”
“你与大会的祝枝兰怎么认识的、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你声称要找的证人管家陈福,在前两带着家中分财物失踪,否与你有关?”
问讯从清晨开始的。
虽不刑讯,但直到中午、直到傍晚,车轮式的“逼”问、不停歇强光阻止她入睡,多意志力坚定的成年男子难以承受……更别提她这样一个小姑娘了。
云知不没有想过自辩。
她提过请律师、将明显利于自己的辞一一摆出,巡捕们置若罔闻。
“据林家人,林瑜浦在天津有不家财,他身亡后随身携带的钥匙不翼而飞,你当时与他同行,否未经其他家人许可,擅自据为己有?”
“祝枝兰进了天津警局,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你最好老实交代!!”
起初,她以为这些巡捕受林赋厉所托,来问她关于存褶的事;随着问讯的不断升级、程度的加重,她怀疑这些人被宁会长收买,要“逼”她出“生意”的真相……
越往后,她愈发分不清虚实,大脑一度缺氧似的陷入空白,每一分每一秒像被无限拉长,感官被无限放大。
有时她终于到视线黯然下来,即将睡着时,一声拍桌响再度将她惊醒。
主审的巡捕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姑娘居然如此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