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便绽开一抹开心之极的笑来,像个得了糖的孩子,全然看不见身后喏喏不敢言的妇人。
等人都散尽了,沈姨娘才心的凑上前去,拉了她的手道“姑娘还年,这些事儿尽可让别的姐姐们做去。”
姑娘刚刚还满是笑意的脸便瞬间垮了下来,如同落了漫天的雪花,冰凉凉的。
“母亲交代我做的事情,我自要做好才是,跟姨娘何干?”
沈姨娘本就苍白了的脸色越发的苍白起来,弯着腰看了一眼房内闭着的门窗,欲言而又止。
姑娘却完全不顾这些,穿着的白玉兰纹锦鞋在雪地里踏出一行脚印来,歪歪斜斜的去了。
紧闭的门窗后面,靠着将这一席话听了个清楚的锦衣华服的妇人咯咯的笑个不停,回头道“姐姐,竟被你调教出了个好丫头呢!”
大太太梁氏瞥了她一眼,道“你有那个功夫去听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来帮我将这记名符捺到荷包里去是正经。”
妇人只顾咯咯的笑,仿佛并没看见太太眼里的厉色。
第二日的时候,天空如同用雪洗了一遍,在漫天冰雪里一碧如洗。
太太开了门,便见一个的身影着了一身白色的对襟白绫子袄,下身着了米色的百褶裙等在院子里。
她淡淡的了头,朝着一边的丫头道“你便带姑娘过去朝善阁罢!这三日的饮食好生照看着些。”
姑娘如同听见了什么好听的话,绽开一个笑来,露出两个的酒窝,越发的可爱。
沈姨娘心翼翼的跟在太太身后进了房,道“太太,好歹让我过去照看着些。心儿年不知事,怕是做不来,反而冲撞了五姑娘。”
梁氏瞧了一眼低眉敛色的沈姨娘,赞叹道“到底是从你肚里爬出来的,难怪你比我这做母亲的要上心得多。”
沈姨娘身子一软,早已跪倒在地上,眼里蓄满了泪,却终究不敢再继续苦劝。
朝善阁在侯府的北边靠山的一座园子里,是座有些荒废了的二层院,姑娘蹦蹦跳跳的往上面去转了一遭儿,问一旁一直跟着的丫头道“沛音,我以前怎么从没来过这儿?”
一旁长得有几分清秀的半大姑娘笑着应了声儿,却并不兜揽她,只道“咱们这府里大着呢,姑娘哪儿能处处都逛过?这上面日久失修,到处都是灰尘,不如到下面去祈福吧?”
姑娘眼睛骨碌碌的转一圈儿,道“都依你。”
沛音便拿眼四处转了一溜儿,支会着众人将手里抱着的花盆都放了,便让她们尽都散了。
朝善阁便再次安静下来,姑娘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奇道“沛音,你因何连个蒲团也不问她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