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深虽然深恨这女子狡猾,但也无可奈何,只得冷笑道:“她除非这辈子别回京城。”
而此时正值午时,师飞羽也下令停顿休息,开始埋锅造饭。
这里已经离京城快三十里,算远了,师飞羽这才命人将裴凉和那对夫妇带上来。
他审视了这三人一眼,那对夫妇反应倒是正常,畏畏缩缩神色惶然,跟着走了这么久也不敢抱怨,看向裴凉的眼神也充满悔意。
据亲信一上午的观察,还有三人偶尔的对话来看,这二人实际与那女子并不熟。
师飞羽便问:“你们不是一家人?”
“不是。”
裴凉道:“我家业败落皆因父亲好赌,如今一家无法在京城立足,小女子便打算南下投奔同门师叔。实在不忍父母一起千里奔波,便将二人安置在乡下老家。”
“只是害怕小人报复,便与族中长辈商量隐瞒行迹,又雇佣这二人伪装我双亲同行,好叫仇人看见我们一家离京。”
师飞羽从早上这女子当众告密便看出是个心思细密胆大妄为的,这会儿听了她的解释,更是应了判断。
寥寥两句透露的信息可不算少,有那败事有余的父母,礼法上一介女子无可奈何,但此女转头就拉出宗族长辈替她卸了这包袱,又借他们的势雇人伪装成一家三口,杜绝仇家追击报复。
天香楼昨天才易主,这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干脆利落的摆脱常人无可奈何的两重困境,倒真是了得。
这缜密的心思和大胆的决断,要说她是在酒楼里听到老二那蠢货泄露的只言片语,从而串联起来知晓整个阴谋,倒也证明了她真有这能耐。
师飞羽眼神一闪,此女倒是个可用之才。
他又问了些问题,裴凉照旧对答如流,没有丝毫捏造痕迹。
师飞羽也明白以此女的心计,是不可能在这些问题上露出破绽的。
他眼尾一压,不复上一秒严肃问话的氛围,裴凉顿时有种榨干问话价值,被杀意笼罩的感觉。
师飞羽用看死物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们三人。
那两口子已经吓得腿软跪地,连忙再次道明来历,苦苦求饶。
师飞羽视线始终在裴凉身上,他沉声开口:“你虽然话中不露破绽,但此时远离京城,到底无从求证。”
“便是你身份来历都是真的,这般巧合殊知不是老二知晓分配火头军不得信任做的局中局?”
“索性求证麻烦,为了杜绝隐患——”
他说着话,身后的近卫已经开始抽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