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活呀?”已经给于芹娘换了轻省活。
里正媳妇心想:再换就要把她换掉了。
刘里正对老妻小声说了几句,里正媳妇很意外地“啊?”了一声,那能行吗?
“让你去就去,别人那里我去打招呼。”
里正媳妇离开后,刘老柱的大儿子才重新回到堂屋坐在他爹旁边。
有些话,他弟弟心眼实不能让知道。
他娘心肠软,更是听不得,必须等这俩人不在场才能谈。
“爹,您忘了宽甸子村的事了吗?”
刘老柱端酒盅的手当即一顿。
宽甸子村里正家和他家目前差不多的情况。
那个村里以前有位出名稳婆,当初他二孙就是那位稳婆给接生的。
不过坏也坏在手艺太好,前些年曾被人请去县里帮忙接生,更坏在她还识得她们村里正家的儿子名。
按理看见应该装一辈子瞎,将心里秘密也确实藏了数年。结果不知因何,可能这两年光景太孬,生孩子的少,还可能那婆子家里遇事急用钱,总之想出昏招,想必去她们村里正家讹了几句。
去年在老松林的山坡下面发现一家四口尸体。
那婆子,独子儿媳连同孙子全没了,说是翻车摔在大石头上。
这种事,镇里仵作和衙役验完走个形式,村民们也只唏嘘一段日子就完事儿。但他们几位,当年都是各种想招保过自家儿子女婿的里正,却是心里有数的。
哪有那么多巧合,他们几个不过是老大不说老二心照不宣而已。
“爹,我刚才左思右想觉得必要时,咱们是不是也……”刘里正的大儿子做个抹脖子动作。
“胡闹!”
“这咋是胡闹,爹,您就是心肠太软,那些里正哪个手里没几条人命。您可倒好,谁家真揭不开锅,有时还抹不开脸会接济一二。是,乡里乡亲的,不能眼瞅饿死帮点没啥,可老许家这情况,用您的话讲就不是接济一二的事儿。哪日真露馅儿,先不说掉不掉脑袋,就我叔我姑,咱家那一大帮亲戚,包括我姥姥家全恨咱也够喝一壶。”
到时候他娘会连娘家都回不去。
刘老柱满脸愁容道:“我不是心软,你这孩子想事从不深琢磨。咋就不寻思寻思,那赵大山被调来干的是捕头,他但得干点别的,哪怕是再大的官,我也不怵。”
再大的官也没法从县衙调来阵亡文书,这就叫县官不如现管。
刘老柱甚至庆幸宽甸子村死四人是去年的事儿。
这要是今年赵大山调来后发生那事,他都怕彻查。
“痛快把那没用的心思收收,别说眼下不能动那许家,就连以后,他们家人少跟汗毛我都要看顾。”
因为听说赵大山性情较真,再凭着和许有田的关系,许家就算是正常死亡,搞不好也会当阴谋去查。
那一点点细揪,他家哪里扛得住深盘问。
所以刘老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他以后盯许婆子比盯自己媳妇时辰还要多。
看他大儿子终于明白个中厉害,刘老柱不忍心儿子后怕又安抚句:“你先回城,我心里有数,眼下也在掌控之中。实在掌控不了那日,大不了就……”
刘老柱看向院里的老儿子。
他多好的小儿子,大高个,身板壮实还认字。
此时,院里刘靖栋正举本书看着“觀”字闹心着,那么多书籍不仅学不完还学不会。这个词念什么海什么寿来着?
如果许田芯在,就会告诉他,念观海听涛。
刘老柱想到许家那丫头好几次藏他家房后,偷摸看他儿子赶车离开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