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风平静地抬起了眼睛:&ldo;妙水,请放过她。我会感激你。&rdo;
妙水哧地一笑,提起了剑对准了他的心口:&ldo;这个啊,得看我高不高兴。&rdo;
一语未落,她急速提起剑,一挥而下!
&ldo;雅弥!&rdo;薛紫夜心胆欲碎,失声惊呼,&ldo;雅弥!&rdo;
她用尽全力伸出手去,指尖才堪堪触碰到他腰间的金针,却根本无力阻拦那夺命的一剑,眼看那一剑就要将他的头颅整个砍下‐‐
然而那一句话仿佛是看不见的闪电,在一瞬间击中了提剑的凶手!
剑尖霍然顿住,妙水扔开了妙风,闪电般转过头来,弯下腰拉起了薛紫夜恶狠狠地追问,面色几近疯狂:&ldo;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你叫他什么!&rdo;
&ldo;雅弥。&rdo;薛紫夜不知所以,茫然道,&ldo;他的本名‐‐你不知道吗?&rdo;
妙水一瞬间僵住。
趁着妙水发怔的一瞬间,她指尖微微一动,悄然拔出了妙风腰间封穴的金针。
&ldo;雅、雅弥?!&rdo;妙水定定望着地上多年来的同僚,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ldo;妙风‐‐难道你竟是……是……&rdo;
话没有问完便已止住。妙风破碎的衣襟里,有一支短笛露了出来‐‐那是西域人常用的乐器筚篥,牛角琢成,装饰着银色的雕花,上面那明黄色的流苏已然色彩黯淡。
妙水握着沥血剑,双手渐渐发抖。
她俯下身捡起了那支筚篥,反复摩挲,眼里有泪水渐涌。她转过头,定定看着妙风,却发现那个蓝发的男子也在看着她‐‐那一瞬间,她依稀看到了多年前那个躲在她怀里发抖的、至亲的小人儿。
&ldo;刷!&rdo;忽然间,沥血剑却重新指在了他的心口上!
&ldo;你……是骗我的吧?&rdo;妙水脸上涌出凌厉狠毒的表情,似乎一瞬间重新压抑住了内心的波动,冷笑着,&ldo;你根本不是雅弥!雅弥在五岁时候就死了!他、他连刀都不敢握,又怎么会变成教王的心腹杀手?!&rdo;
她一叠声地厉声反问,却似乎根本不想听到他的回答,而只是在说服自己。
妙风用一贯的宁静眼神注视着她,仿佛要把几十年后重逢的亲人模样刻在心里。
&ldo;是的。&rdo;他忽地微微笑了,&ldo;雅弥的确早就死了。我是骗你的。&rdo;
妙水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嘴角紧抿,仿佛下定决心一样挥剑斩落,再无一丝犹豫。是的,她不过是要一个借口而已‐‐事到如今,若要成大事,无论眼前这个人是什么身份,都是留不得了!
&ldo;雅弥!&rdo;薛紫夜脸色苍白,再度脱口惊呼,&ldo;躲啊!&rdo;
为什么不躲?方才,她已然用尽全力解开了他的金针封穴。他为什么不躲!
妙风却只是安然闭上了眼睛,不闪不避。
‐‐事到如今,何苦再相认?
他们早已不再是昔年的亲密无间的姐弟。时间残酷地将他们分隔在咫尺的天涯,将他们同步地塑造成不同的人:二十多年后,他成了教王的护身符,没有感情也没有思想;而她却已然成了教王的情人,为了复仇和夺权不择手段‐‐
他们之间,势如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