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汉挺身而出,半身兀自浸在水里头,却见他皮肤微黑,生的鼻挺眸深,轮廓鲜明,一副不怒自威之态,此刻双眸紧紧盯着幼春,问道:&ldo;你是何人?&rdo;
旁观众人自这大汉出面之时,见着此等悍然之态,便各自看呆。听这汉子出声相问幼春,个个瞠目结舌,不知发生何事,却又好奇,此刻河堤上围观之人越发多了,熙熙攘攘地从东到西站满了人。
幼春只觉得这人的手如铁爪一样,紧紧地捏着自己肩头,倘若他愿意,略微用力,怕自己的骨头就会断了。幼春心头暗惊,低头一看,却见那手果然生得极大,手指头既粗且长,关节突出,宛如遒劲怪枝,亦或者禽鸟的铁爪,很是可怕,幼春咽了口唾沫,未来得及说话,那边阿顺已经自水里重又出来,见状略觉惊慌,大声叫道:&ldo;放了他!&rdo;
大汉正在盯着幼春看,听那声响,便哼地一笑,仍旧擒着幼春,纵身一跃,人已经出了水,站在岸上,岸上围观众人本已经靠了过来,见状纷纷后退,仿佛避虎豹豺狼一般。
幼春这才反应,便叫道:&ldo;喂,你放下我!&rdo;拼命挣扎,然而如蚍蜉撼大树,哪里能够?那大汉不痛不痒,好似无知觉一般。围观众人只见那瘦弱少年被个铁塔般巍峨的汉子掳着,纷纷心惊,却也无人敢上前来出头。
正在此刻,人群中有两人急忙奔出,跑到这汉子跟前,却道:&ldo;老大!&rdo;低声说了几句,另有人便披了一件宽大长裘给这汉子,两人模样都甚是恭敬,说罢之后,便各自退后。
幼春挣扎了一会,自是白费力气,自己倒是累的气喘吁吁,那汉子随意披了衣裳,便又问道:&ldo;小孩儿,你是他什么人?&rdo;
幼春刚要说话,那边阿顺也跳上岸来,跑过来,来不及抖去身上水,便说道:&ldo;快快放开他,休要伤着人。&rdo;
汉子听了,浓眉一挑,似有些兴趣。阿顺见他不为所动,便沉了声,说道:&ldo;放开!&rdo;剑眉就皱起。
汉子脸上笑意一闪而过,却道:&ldo;只为这一声,你才自水底出来,竟连同我的赌赛都不顾,如今我只问,这是什么人,‐‐他不答,那你说了也罢。&rdo;
阿顺皱眉说道:&ldo;是我认识的孩子,他年幼胆小,你别吓着了他。&rdo;
汉子说道:&ldo;有些意思,平白认识的孩子,你竟会这么着急?&rdo;
阿顺有些不耐烦,却仍忍着,说道:&ldo;此番我认输了便是。你只放了他。&rdo;便又上前一步。
汉子低头打量了幼春一会,见她面孔如玉做成,双眸清澈,黑白分明,虽然年幼,然而那唇红齿白,葱灵秀丽之态,莫可言说,果然是个极漂亮难得的孩子。
这汉子看了片刻,忽然笑了出来。幼春不明所以,然而虽见他可怕,却不似个要伤人的,何况,倘若他要伤人,怕是无人能阻止,因此竟也不慌张,又因挣不开,便只望着这汉子跟阿顺。
阿顺问道:&ldo;你笑什么?&rdo;这汉子便道:&ldo;原来你竟喜欢这样儿的。&rdo;阿顺的脸竟有些涨红,说道:&ldo;你休要瞎说!&rdo;便皱着眉,声音也寒了几分,显然恼了。
汉子复挑了挑眉,也不再说这个,只又说道:&ldo;也罢,今日的相拼,我也不算你输,省得你说我狡诈,既然如此,那就改日再来……&rdo;
正说到此,忽地听到岸边儿上有人喝道:&ldo;那汉子,把人放下!&rdo;
众人都是一惊,幼春被那汉子抱在腰间,他的一条手臂,竟比她大腿还粗,勒着她腰间,仿佛吊了个大点儿的布袋在腰间相似,自然有些难受气闷,不过倒也还支撑得住。
幼春听阿顺跟这汉子说话,心想:&ldo;莫非小顺哥跟他是认得的?只不过,小顺哥哥怎么会认得这样凶狠的人?&rdo;正在一片迷糊,忽地听到有人扬声。
幼春听那声音熟悉,一惊之下便抬头,望见那人之时,又惊又喜,叫道:&ldo;大……公子!&rdo;饶是她机灵,一声&ldo;大人&rdo;刚一出口,立刻转为&ldo;公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