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斯将工具箱提到他身边,她看着泰雅。&ldo;他怎么能逮捕一个飞行者?为什么?&rdo;
&ldo;我的罪名是叛国,&rdo;泰雅说,因为埃文的手在她脖子上检查而喘息。
&ldo;坐好,&rdo;埃文说,扶着她坐下来,&ldo;这样会好些。&rdo;
&ldo;他肯定是疯了。&rdo;玛丽斯说,这个疯字源于早就成了鬼的肯尼哈特岛疯子岛长。听到他儿子客死他乡以后,他悲痛地杀害了那个带来这个不愉快消息的飞行者。随后,飞行者们都拒绝在他的岛屿降落,直到高傲富饶的肯尼哈特岛成为了一片荒凉之地,被破坏殆尽,什么都不剩,肯尼哈特也成了疯狂和绝望的代名词。自此以后,没有一个岛长胆敢动伤害飞行者的念头,直到现在。
玛丽斯摇头,凝视着泰雅,但却没有真正看到她。&ldo;难道他真的已经无可理喻到这种地步?他真的相信你是存心为了他的敌人传递信息?把飞行者的义务称为背叛这本身就是个严重的错误,他肯定是疯了。你并非隶属于他,他应该明白飞行者们是超越岛民法律以上的。飞行者跟岛长平等,你能做什么事情背叛他?他凭什么给你定罪?&rdo;
&ldo;噢,他知道我做了什么,&rdo;泰雅说,&ldo;我并非说我是被莫须有的罪名逮捕的,我仅仅是希望他没有发现我所做的一切。我仍然不清楚他是怎么知道的,我已经如此小心谨慎的了。&rdo;她因疼痛而畏缩着,&ldo;但是现在说这些也没用,这里将发生战争,残酷而流血的战争,虽然我尽力去避免它。&rdo;
&ldo;我不懂你的意思。&rdo;
泰雅对她一笑,她的黑眼睛仍然锋利,显然因为身体的痛苦抽搐着,&ldo;你不懂?我听说旧时代的飞行者们传递消息的时候根本不记消息本身。可是我记得住‐‐每个好战的威胁,每个诱人的承诺,每个潜在的战争联盟。我知道了一些我没有权力去说的事情,而我呢,我更改了消息的内容。起先只是更改一点点,让它们听起来更加外交化。并带回了一些可以拖延或者阻止战争的回答,看来这样很有用‐‐直到他识破了我的诡计。&rdo;
&ldo;够了,泰雅,&rdo;埃文说,&ldo;现在你别说话了,我要检查你的锁骨,看起来它受伤了。你能忍着不动么?或者你希望玛丽斯能帮你?&rdo;
玛丽斯茫然地看着泰雅,几乎不敢相信她刚才听到了什么。泰雅做了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她竟然私自篡改了要传达的信息。她擅自干涉了岛民们的政治,这跟飞行者的义务完全相悖。这让拘捕一名飞行者的疯狂行为显得不那么疯狂‐‐岛长下一步要做什么?显然他被玛丽斯的到来所干扰。当这些话传到其他飞行者耳朵里的时候……
&ldo;岛长打算怎么处置你?&rdo;玛丽斯问道。
泰雅第一次表现出担忧。&ldo;对叛国者的通常处置是死刑。&rdo;
&ldo;他不敢这么做!&rdo;
&ldo;我怀疑,我想他计划把我埋在这里,秘密地杀了我,还有让那些逮捕我的警卫们保持沉默。这样我只是简单地失踪了,人们会以为我在海上送了命。而现在,你到了这里,玛丽斯,我不认为他能这样做,你会告发他的。&rdo;
&ldo;也许我们俩也会被绞死,就像一个叛国的说谎者。&rdo;埃文插话,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快,随后他补充了一些正经的话,&ldo;不,泰雅,我不认为他打算秘密处决你。那样的话,他根本没必要派人来找我,让你死是个太简单的事情了。而越多的人知道你来过这里,对他而言,泄密的危险就越大。&rdo;
&ldo;飞行者法律里面说了‐‐岛长没有权力处决飞行者。&rdo;玛丽斯说,&ldo;他只能把你的情况交给飞行者去处理,他们会召开一次众议会,你会被剥夺掉飞翼。噢,泰雅,我真的从来没听说过一个飞行者会做这样的事情。&rdo;
&ldo;看来我让你感到震撼了,玛丽斯,是么?&rdo;泰雅微笑,&ldo;看来你没法克服这种打破传统的恐惧感‐‐是不是?我曾说过你不是单翼的。&rdo;
&ldo;是不是单翼有什么不同呢?&rdo;玛丽斯静静地问,&ldo;难道你希望单翼们能够站在你这边,为你所犯的错鼓掌欢呼么?或者你还能期望保全自己的飞翼?岛长们谁还敢相信你?&rdo;
&ldo;岛长们当然不喜欢。&rdo;泰雅说,&ldo;但是也许这是他们该知道他们无法控制我们的时候了。我有许多单翼朋友,他们都支持我。岛长拥有太多的权力,尤其是在这里,在东方。然而,这些权力从何而来?因为出生么?出生决定了谁应该拥有飞翼,而你的众议会改变了这一切。那么,为什么它又能决定谁有权制定岛民的规则?
&ldo;你没有真正意识到岛长能够做的一切,玛丽斯,这里跟西方不一样,你像那些老派飞行者一样,高高在上地生活着,不过问这一切。可是单翼们不同。
&ldo;我们像所有岛民那样长大,没有什么特殊的,直到赢得了飞翼,岛长们仍然觉得我们只是他们的隶属物,我们穿上飞翼以后,跟岛长拥有平等的权利,但那种平等实在是太脆弱了。我们可能会在下一次的竞赛中失去飞翼,然后重新变成一名弱小、低等的岛民。
&ldo;在东方群岛,在恩伯,还有大部分的南方群岛,甚至某些西方的岛屿‐‐那些世袭岛长的地方‐‐他们只尊重飞行者家庭出身的飞行者们,他们或许不承认,但是他们蔑视我们这种通过自己努力和竞争赢来飞翼的人,我们单翼们。他们仅是在礼节上跟我们表示平等。而一直以来,他们控制我们,把我们当奴隶一样买卖,命令我们去做任何事情,就像喂食一群传信的鸟儿一样打发我们。好吧,我要做的就是给他们点教训看看,让他们改变这种态度。我们不是他们的奴隶,我们绝不屈服于去传递那些我们不愿传递的消息,那些致命的战争信号、最后通牒,那些会给我们的家园、我们的亲人、朋友和其他无辜的人带来毁灭的战争信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