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了吧师姐,你知道人家是不是直男?”
贾依然觉得这根本不是事儿:“嗐,我不会问吗?”
夏镜顿时笑出声来,连连拒绝:“不了不了。”
红灯转绿,车子缓缓向前,一阵风和缓地拂过夏镜脸庞,他听见贾依然有些迟疑地问:“那你这次回来,打算去见一见杜老师吗?”
夏镜先是一愣,然后扭头看向贾依然:“我总觉得你是知道的,原来不是错觉。”
贾依然沉默片刻,说:“我也是猜的。”
“哦,是在学校的时候,还是后来?”
“是你毕业之后了。他后来多了个随身带表的习惯,你知道么,不是怀表,就是一般的腕表,但他不戴在手上,就随身放包里、口袋里,被我看见几回。当时觉得眼熟,但我记得他以前从来不戴表的。”
“嗯,说是嫌累赘。”
“对。”贾依然说:“后来忽然想起来,整个实验室就你会戴,应该是见你戴过的。其实我之前就有些……不能算怀疑,但有些细节你们自己可能不觉得,我作为旁观者,带着结论回去找证据,就清晰多了。还有你快毕业前那天,我在哲学楼碰见你之后,上楼看见他,当时他那个脸色……”
贾依然没说出后半句,夏镜也没问。他只是笑,像听别人的八卦:“这样啊。”
“不过你放心,我没跟别人说过。”
夏镜没说话,汽车转过一道弯了,他才回答道:“没有关系,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贾依然扭头看他几回,没说什么。
夏镜又问:“看我做什么?”
贾依然带着点感慨,轻声说:“本来觉得你变化挺大,但是现在又觉得,你还跟以前一样,不大会掩饰的。”
第40章
或许是见到了贾依然的缘故,这天晚上,夏镜梦见初到北京那一年。
头几个月的日子不算好过。
他住在公司临时提供的宿舍,十五平大小,两人间,对习惯了宿舍生活的人来说不算差,但宿舍在东面的远郊,上班地点在北四环,通勤就够累人的。生活和从前是大不一样了,过分干燥的天气和说来就来的扬沙,让他养成了及时收衣服的习惯,宿舍和公司虽然离得远,外卖品种倒是大同小异,吃得多了,会怀疑全北京的外卖都是这几家。还有陌生的同事和全新的项目,也在急需适应的范畴内。
忙乱之下,他连生出感慨的时间都没有,遑论想起过往的人和事。待过两年的海滨城市就像色彩明艳的明信片,随手夹在书里,就再也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