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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未来不可知（第1页）

护航舰队肯为盖德尔星的犯人们腾出舱位，这举动出乎殖民领导小组的意料，确认此消息属实后，领导小组主动集中人口，为盖德尔星腾空一艘最大的殖民船，再加上军方安置了两百多万的人口，盖德尔星人总算能将将全部登舰，第五日下午时分，全部人口已装载完毕，最先离开的是司铎少校的护卫舰，他携带着艾芸院士缴获的异族战舰残骸，返回北部军区，同时把殖民舰队出发的消息汇报上去。

盖德尔星与北部军区的距离，超过两百光年，司铎少校不可能一次跳跃过去，他把中途地点定为联邦的另一处集结地，那里是库帕星幸存人口的隐藏地点，经过一个月，也不知道那里情况如何，有没有受到异族的侵扰。

为了保险，护航舰队把跳出点偏移了一点，距离那处集结点大概几天的航程，如果遭遇异族舰队，还能给司铎一点反应时间，那边的状况是否安全，大家谁都不清楚，这时候只能祈祷运气够好，不要看到异族的影子。

送走司铎少校后，护航舰队开始为殖民舰队开启奇点跳跃窗口，为了安全考虑，殖民舰队的航线偏离联邦正常航道，从荒凉的无人星系中转，外域星球距离盖德尔星足有三百八十多光年的距离，殖民舰队至少要经过四次中转，才能到达目标区域。

凌坷没有跟随护航舰队一同行动，他登上艾芸的欧根尼号，这艘科考飞船将单独行动，首先返回泰德星系，从那里的无人星球上，在取得一部分智能机械体的原型，然后再赶往外语星球，双方约定在几亿公里外的一处地点集合，然后一同跳跃到外域星系。

远航途中殖民舰队的内部协调，自有仲裁会与市政厅去和领导小组打交道，双方一个人多势众，一个冥顽不化，正好是互相扯皮的好对手，凌坷终于摆脱劳心劳力的苦差，随着远航舰队渐次消失在跳跃窗口中，欧根尼号也开启了自己的奇点通道，艾芸在公众频道中向对方告别：

“再见了，诸位，愿你们一路平安。”

“艾院士也请多保重，我们期待您的归来。”这是军方舰队沙易指挥官的声音。

“感谢您，也祝您一路顺风。”这是盖德尔方面的回答。

艾芸对导航员点点头，示意飞船可以进入奇点通道，转头看看凌坷，发现他已经不知何时睡着，已经发出轻微的鼾声。

这几天把他累坏了，艾芸走过去，用固定扣给他锁上，欧根尼号缓缓进入跳跃光屏，然后消失无踪。

四天后，欧根尼号到达泰德星系，孟菲斯带着几名助手，去内侧几颗星球上装载最新一代的机械体，同时把盖德尔星的机械体投放下去，两种不同种群的机械体相遇，会产生出集合双方优点的新一代产品，对机械体的进化相当有利。

如何对付异族的无人战舰，艾芸已经有了腹案，泰德星系的三颗星球，比起盖德尔星的机械体，有更稳妥的升级路线，盖德尔星的智能机械体，更多是为了异族战舰的危机，强调更快的升级速度，形成战斗力，从长远看，这种方式对于机械体的种族繁衍来说，坏处多过好处。

空巢基地的智能中枢，经过艾博坦的修改，现在已经能安全的为众人服务，医疗系统很快就为依依找到病灶，屏幕上显示，在依依脑部中枢，有一个植入的电子装备，时时刻刻影响着依依的大脑运作，更为奇怪的是，这个米粒大小的电子装备，在空巢基地的医学数据库中，竟有完整的介绍。

凌坷很快把说明调出来，这个装备没有正式的名称，编号是kh8493改进型，其主要作用是不断释放微量干扰素，阻断依依的长期记忆区，因为所需能量很少，这个装备至少能工作百年以上，也就是说，大概到死，依依也没有恢复记忆的可能。

空巢基地的医学中心，体现了联邦脑部医学的最高成就，甚至连禁忌的技术也能应用，对于清除这个装备，存有完整的方案，凌坷对这些东西是没有判断力的，不过从艾芸团队中过来的几个医学专家，仔细看过这个方案之后，都说没有问题。

依依被全身麻醉，输送到医学中心的手术台上，这里的手术完全由机械手控制，不需认为操纵，两小时后，手术成功，阻断器被顺利取下，依依大概还需几个小时才能苏醒，因为创口很小，依依醒来后，就应该能恢复正常。

艾芸见手术成功，跟凌坷打个招呼，回到自己的实验室，现在她的团队对于异族战舰解析，有了一些进展，当然要抓紧宝贵的时间。

凌坷则是留在医疗中心的总控室，上次到这里，因为怕暴露身份，没敢动这里的任何东西，现在空巢基地被艾博坦解除防护之后，等于对凌坷完全开放，出于好奇心，凌坷进入了这里的中央数据库，一番浏览发现，数据库中足有上百万人的详细资料，不单单是标准的个人信息，还有这些人的身体数据，三维立体剖面，甚至基因序列都有记录，如果凌坷不怕麻烦，从其他人的基因细胞上，完全可以培育出来数据库记录中的任何一人，保证与本人相似度超过九成九。

不用查询联邦法规，凌坷也知道，这种有关个人的基因级数据，在联邦中肯定是非法的，因为全联邦的只有一所基因库，才是政府唯一认可的合法机构，联邦人种基因库是政府的重要资源，这次殖民舰队中，就携带了一个这样的基因库标本，如果殖民人口不足，殖民舰队可以利用基因库中的种子基因，培养出一批优秀的联邦人口，增强己方实力。

如果这次殖民舰队到达外域星球后，不愿停留那里，他们会补满补给后再次启航，这个基因库决不会留给外域星球，现在凌坷发现空巢基地内，也有一份这样的东西，这等于外域星球的人口也有了保障，哪怕遭遇大灾难，人口灭绝大半，也可以通过空巢基地这份库存，重新繁衍人口。

看依依快到了苏醒的时间，凌坷走进消毒室，给自己来一次全身彻底消毒，在这里，凌坷是依依唯一认识的人，凌坷总要表示一下心意，免得出现意外。

走进观察室，依依静静躺在医疗床上，她的头部有个固定环，那是为了防止伤口感染放置的，看起来，依依额头的圆环让她像个古时候的带发行者，不知道依依醒来后，会不会喜欢自己这个新形象。

自从盖德尔星与艾芸重逢之后，凌坷一直忙碌非常，重逢的喜悦还没体会多少，就被各种杂事淹没其中，此刻观察室非常安静，这还是凌坷第一次有机会安下心来，梳理一下这段时间的得失。

最令人高兴的当然是他和艾芸相聚，并且在异族的侵袭中，两人都活了下来，智能机械体的威力，凌坷已经深有了解，这种高速自动增殖的智能机械，犹如游戏中的金手指，在短短的几年内，就能发展到与异族文明抗衡的程度，凌坷在庆幸当中，心中也有一丝忧虑，就像艾芸所讲的，连她这个制造者，都不知道机械体最终很发展成什么样子，会不会变成比异族文明更可怕的东西。

艾芸已经把联邦的奇点跳跃技术，储存在机械体记忆中，在不远的将来，大概机械体就能产生具有空间跳跃能力的种类，到那时，智能机械体就算摆脱了艾芸的掌控，如果它们愿意，可以在几十年内占满整个伦斯星团，那时候，无论是联邦遗民，还是联邦的外族文明，甚至异族入侵者，都不会是这些智能机械体的对手，只能企望这种纯机械物种，能给联邦原住民，留一点生存的空间。

艾芸留下的机械体控制方法，其实就是利用超速状态去控制机械体种群，凌坷从中看到了中央科学院研发的变幻阵系统的影子，或许就是‘变幻阵’系统带给艾芸的灵感。

凌坷粗略的计算一下，按照盖德尔星的矿产储量，大概能支持智能机械体，发展到几亿的规模，如果按照‘变幻阵’系统给出的个人控制上限，一万左右的数量来推算，控制这几个亿的智能机械体，至少需要数百万的能域控制者，盖德尔星总共才有一千多万人口，根本不可能产生这么多能域人才，况且欧根尼号上的营养液，只有十万支，联邦星球沦陷之后，等于他们已经失去营养液的生产基地，这十万支营养液，用一支少一支，怎么算，盖德尔星的机械体，最后都是失去控制这一种可能。

依靠机械体抵抗异族，最后也是失去家园，跟死在异族手下，结果相同，区别就是异族入侵迫在眉睫，而机械体的失控，大概还要很多年后才会发生。

最乐观的预测是，在机械体产生出奇点跳跃单位前，就打败异族，这样艾芸还有机会控制住机械体，有机会重建联邦文明，就是不知道在未来的战场上，他们有多大机会走上这一条路，大概就连艾博坦，也无法预测这种超复杂的概率，凌坷现在能做的，就是走一步看一步，把未来交给未知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