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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何为痛苦（第1页）

栖霞峰上云悲的住所，慕风满心疑惑小心翼翼的走进了这间装饰古朴无华的屋子。

屋子正中间摆放着一个青烟缭绕的香炉，正前方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副壮丽秀美的山水画，画中一个老僧正站在一只仙鹤的背上朝着太阳落山的方向飞去，栩栩如生仅是站在画前就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震撼感。

慕风一进门便看到云悲背对着自己盘膝坐在这幅山水画前的一个蒲团上，老僧入定的摸样让慕风大气都不敢喘。

“无能你出去吧”就在慕风犹豫是否应该主动上前打个招呼的时候，眼前的云悲却突然发声，让神经高度紧张的慕风都是吓了一跳。

“你在看什么？”

当无能唯唯诺诺的答应了一声并朝慕风淡然一笑恭敬退出房门后，慕风整个人都是变得有些不知所措拘谨得很，也是在这个时候面前背对着他，盘膝坐在蒲团上的云悲声音亲和慈善的发出了一声询问。

“呵呵，晚辈觉得这幅画太过传神了，感觉就好像是真的一样。”此刻整间屋子就只有慕风和云悲两人，云悲说话肯定是在问自己，慕风干笑着摸了摸鼻梁回答道。

他还是第一次跟这种实力前辈高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心里有些紧张也是在所难免的。

“用笔勾勒的世界未必就是假的，而用眼看到的世界未必就是真的。”

话语之间云悲声音平静如水，给人慕风一种沉稳却又有些耐人寻味的感觉。

“那敢问前辈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呢？”

云悲的这句看似随意无心的话却让慕风心里微微一颤，他知道眼前这位成名已久的得道高僧不会跟自己说毫无意义的话，他所说的每一句都值得深思考究，更何况以他这样的身份根本没理由约见自己这样一个无名小辈。

“用心去看，你就能看得清楚。”云悲突然起身，慈眉善目的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看着慕风，并从法袍之中伸手示意他坐下。

“怎么看？”慕风眼神微微收敛，此刻他似乎明白了些东西。看样子云悲是对自己的过往有所了解了啊。

“人生，看轻看淡多少，痛苦就离开你多少。人人都怕自己不清醒，希望自己心明如镜。其实人生何必太清醒？”

见慕风态度转变，云悲却并感到诧异，再次对慕风做出了请的手势后，慕风也是不得不坐在了一旁的木椅上，紧接着云悲又是亲自替他斟上了一杯清茶。

“看不清楚的人生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前辈我想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吧？抱歉，您可能度化不了我。”慕风苦涩的笑了笑而后目光真诚的看着面前的云悲轻声回答道。

“呵呵，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我有缘。一直以来也没有机会和你好好说说话，我跟你师父可是老相识了。”云悲并不直接回答慕风的话，反倒是淡然一笑独饮一杯清茶后就好似老友叙旧一般让慕风都是一惊。

难道他想跟自己唠家常？

“前辈认识我师父？”慕风惊讶道。

“当然认识，当年楚真一人一剑独闯蛮夷让我们汗颜呐，哎~~”云悲微笑着点了点头，而后也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往事低头连连叹息。

“前辈，三台山是因为拜月~~”

“你不必多说，有些事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我知道你一定很痛苦吧？”慕风刚想将事情真相告诉云悲，却被他挥手打断了。

果不其然云悲对自己心中的伤痛和秘密都了如指掌啊。

“我不痛苦，我只恨我自己无能”慕风重重呼出一口气后眼眶微微发红声音低沉的回答道。

”因为在乎，所以痛苦。因为怀疑，所以伤害。因为看轻，所以快乐；因为看淡，所以幸福。我们都是天地的过客，很多人事，我们都做不了主”

见慕风神情忧伤低迷，云悲轻轻点了点头双手合十做出个佛家的手印后不急不缓轻声说道。

“前辈究竟想说什么？”云悲的话让慕风听得云里雾里，这些年大道理听得太多太多，但自己能记住的却只有四个字那就是：强者为尊。

“你担负着一个家族的希望，但是如果你选择恢复家族当年的荣耀，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你应该明白？会徒添多少罪孽？血云再现大陆万不可自毁根基。”

“这与我何干？”慕风眼神阴冷，云悲话音刚落便厉声反问道。搞了半天他是想劝说自己不要复仇啊。

“眼下大陆并不安稳，蛮域之中那些邪魔外道蠢蠢欲动，虽有神殿镇守一方。但我们内地切不可内院起火啊！慕风我知道你来青玄宗的目的是什么，你可曾想过要是神洲帝国答应帮你复辟后果是什么？”

见慕风态度如此强硬，云悲也是颇为痛惜的连连摇头在发出一声轻叹后，满脸忧虑的看着他轻声说道。

“我心中的痛苦你又怎能体会？前辈如果你还想继续劝说我放弃复仇的话，就请您不必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即便神洲不肯帮我，家仇国恨我也必须要报。”

慕风面色阴沉眼神坚毅的站起身来，丝毫不顾及眼前这位德高望重的前辈高人尊严，自从自己走出月城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经不再是为自己而活，这么久以来自己为什么要坚持？就是因为自己活着就只剩下唯一的一个目的了啊！

“杯子里已经装满水了，你还能装进其他的吗？如果把这杯水倒掉，我还可以往里面装其他更需要的东西，你现在心里装满了仇恨，有过执着方能放下执着啊！”

慕风态度决然，云悲却是颇为痛惜的发出一声轻叹，转而拿起慕风喝过的茶杯站起身来对着慕风继续劝说道。

“有仇恨就够了，其他的我也不需要。如果前辈觉得我将来会给大陆带来灾难，或者如传说中所说的血云见天魔现会因为我的复仇而发生，那前辈尽可现在就杀了我，永绝后患！”

慕风朝云悲手中装满茶水的紫砂茶杯看去一眼，嘴角挂起一抹轻蔑不屑的笑容，自己活着唯一的动力就是仇恨，放下了自己还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