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镜心里感激,面上只是笑道:“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愿意。”
杜长闻点头:“那好,我之后把行程和会议安排发给你。”
因为这番对话,夏镜有瞬间恍惚,想到了当初来杜长闻这里面试。
其实他们根本不是正儿八经的师生关系,严格来说,他是个拿工资的助手而已,杜长闻不需要关心他的毕设,更不需要关心他的实习和工作。然而杜长闻好像十分自然地,都替他考虑到了。
相处日久,夏镜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了解杜长闻。
前些日子看论文,他看见一个关于爱的观点。这方面的理论和模型其实很多,但那天看见的观点很简单,没有复杂的维度,也没有尝试囊括各种类别的爱情,只是提出一种爱的表现——如果你时常发现,相较于其他人,你更能体察到某个人的微妙情绪,理解对方不被人理解的特质,这种近乎神助的感受其实是爱的表现。
可是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呢?
杜长闻说过,现在的生活已经足够。
任何事情都是熟能生巧,演戏和伪装也是如此。
夏镜甚至从中获得了某种自虐的快意,灵魂与肉体分割开来,前者愈陷愈深,后者反倒从容超脱起来。只有无人知晓的深夜里,他才放纵自己沉溺于荒谬而诱人的绮梦,有时睡着,有时醒着,但脑海里的人都是同一个。
唯一不同的是,夜里的空气越来越燥热,转眼已是盛夏。
为了准备暑期论坛,夏镜在面试之余,还替杜长闻整理一些会议资料。
实验室内开着空调,嗡嗡作响,听久了便也习惯。夏镜对着电脑屏幕上的文字讲稿,逐字逐句地看,发现和之前相比改动的地方不少,讲述逻辑发生了变化,还需要添加不少相关素材。这是杜长闻最新发来的讲稿,从邮件发送时间看,是昨晚凌晨两点多。
夏镜的任务是把讲稿排版做成ppt形式,并且补充相关素材。
埋头做了一会儿,实验室的门打开,杜长闻走进来。
“杜老师。”夏镜藏住惊讶,只随口问:“你怎么来了?”
杜长闻关上门,同时对夏镜微微笑了下:“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这儿干活。”
夏镜起身跟着他往办公室走,像往常一样准备替他接咖啡,杜长闻却回头伸出手臂挡了挡:“你做你的,我马上来。”
杜长闻这个阻挡的动作很随意,碰到了夏镜的胸口和手臂,轻轻一下而已,夏镜却立刻顿住脚步。看着杜长闻继续走进办公室,他才挪动脚步回到座位。
几分钟后,杜长闻端着咖啡坐到夏镜旁边。
“写到哪部分了?”
夏镜滑动鼠标翻页:“近一年最新研究这里,你挑出来的几篇论文我看了原稿,这里每一页是一个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