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孙驼子沉默得更久,才慢慢的问道:&ldo;你爷爷呢?&rdo;
孙小红道:&ldo;他老人家和我约好在城外见面……&rdo;
她抿嘴笑了笑,又道:&ldo;他老人家知道我一定有法子将李寻欢带去的。&rdo;
孙驼子沉重的面容上也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摇着头道:&ldo;你这小丫头倒真是个鬼灵精。&rdo;
孙小红嘟起嘴,不依道:&ldo;人家已经快二十了,二叔还说人家是小丫头。&rdo;
第三十五章:吃人的蝎子
孙驼子突又长长叹了口气,喃喃道:&ldo;不错,你的确已不小了,上次我看到你的时候,你还只有五六岁,但现在你已经是大人了……&rdo;
他垂头望着手里的抹布,又开始慢慢地抹着桌子。
孙小红也低下了头,道:&ldo;二叔已有十三四年没有回过家了么?&rdo;
孙驼子沉重地点了点头,喃喃道:&ldo;不错,十四年,还差几天就是十四年。&rdo;
孙小红道:&ldo;二叔为什么不回家去瞧瞧?&rdo;
孙驼子忽然重重一拍桌子,厉声道:&ldo;我既已答应在这里替人家守护十五年,就得在这里十五年,连一天都不能少,我们这种人说出来的话,就得像钉子钉在墙上一样牢靠,这道理你明不明白?&rdo;
孙小红垂首道:&ldo;我明白。&rdo;
过了很久,孙驼子的目光才又回到手里的抹布上。
当他开始抹桌子的时候,他锐利的目光就黯淡了下来,那种咄咄逼人的凌厉光彩,立刻就消失了。
一个人若已抹了十四年桌子,无论他以前是什么人,都会变成这样子的,因为当他在抹着桌上油垢的时候,也就是在抹着自己的光彩。
粗糙的桌子被抹光,凌厉的锋芒也被磨平了。
孙驼子徐徐道;&ldo;这些年来,家里的人都还好吗?&rdo;
孙小红这才展颜一笑,道:&ldo;都很好,大嫂和三嫂今年都添了宝宝,最妙的是,四婶居然也生了对双胞胎,所以今年四叔和大哥、三哥,都一定会赶回去过年……今年过年一定会比往年更热闹多了……&rdo;
她眼角瞥见孙驼子黯淡的面色,立刻停住了嘴,垂首道:&ldo;大家都在盼望着二叔能快些回去,不知道……&rdo;
孙驼子勉强一笑,道:&ldo;你回去告诉他们,等明年过年的时候,我也可以回去了。&rdo;
孙小红拍手道:&ldo;那好极了,我还记得二叔做的烟花最好……&rdo;
孙驼子笑道:&ldo;明年我一定替你做,但现在……现在你还是快走吧,免得你爷爷等得着急。&rdo;
他瞧了李寻欢一眼,又皱眉道:&ldo;但这么大一个人,你怎么能带得走呢?&rdo;
孙小红笑道:&ldo;我就当他是条醉猫,往身上一挂就行了。&rdo;
她刚站起来,突然一人冷冷道:&ldo;你可以走,但这条醉猫却得留下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