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欢道:&ldo;我怕你?&rdo;
孙小红的眼睛亮得就像是天上的星星。
她吃吃地笑着道:&ldo;就因为你怕我,才会对我说这种话,你怕你自己会对我……对我好,所以才硬说自己是老头子,是不是?&rdo;
李寻欢只有苦笑。
孙小红道:&ldo;其实呀,你若是老头子,我就是老太婆了。&rdo;
她忽然停下脚步,仰面望着李寻欢柔声道:&ldo;只有自己先觉得老了的人,才会真的变老,我爷爷就从来不肯服老,你还年轻得很,求求你以后莫要再说自己老了好吗?&rdo;
夜色很浓,看不清她面上的表情,只能看到她那双发亮的大眼睛。
她眼睛里充满了柔情,纯真的柔情。
惟有少女的情感才会如此纯真?
李寻欢看到这双眼睛,忽然想起十余年前的林诗音。
那时的林诗音岂非也如此纯真。
但现在呢?
李寻欢暗中叹了口气,避开她的目光,遥望前方,忽然笑道:&ldo;你看,前面已是长亭,我们快走吧,莫要让你爷爷等得着急。&rdo;
无星无月,也看不到灯光。
黑沉沉的夜色中,只能看到长亭中有一点火光,忽明忽灭,火光亮的时候,才能看出一个人的影子。
孙小红道:&ldo;你看到那点火光了么?&rdo;
李寻欢道:&ldo;看到了。&rdo;
孙小红眼波流动,笑道:&ldo;你猜那是什么?猜得出,我佩服你。&rdo;
李寻欢道:&ldo;那是你爷爷在抽旱烟。&rdo;
孙小红拍手笑道:&ldo;呀……你真是天才儿童,我真佩服你。&rdo;
李寻欢也忍不住笑了。
也不知为了什么,和这女孩子在一起,他笑的时候就好像多了些,咳嗽的时候却少了些。
孙小红道:&ldo;不知道上官金虹来过了没有?他老人家是否已将他送走?&rdo;
说着说着,她目光忽然露出一丝忧郁之色,道:&ldo;我们快赶过去吧,看看……&rdo;
她话未说完,李寻欢忽然扯住了她的手。
孙小红的心一跳,脸已有些发烫。
她偷偷瞟了李寻欢一眼,才发现李寻欢的神情仿佛很凝重,一双锐利的眼神,正出神地瞧着远方的道路。
远方的道路上,已出现了两点火光。
那是两盏灯笼。
高挑着的灯笼。
灯笼是金黄色的,用一根细竹竿高高挑起。
金黄色的灯光下,可以看出挑灯的人身上也穿着金黄色的衣服,甚至连他们的脸也已被灯光映得发黄。
黄得诡秘,黄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