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脚就往袁冲身上踹,人高马大一个男人给他踹倒在地上,他声音越发拔高:“老子他妈的瞎了眼!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下贱坯子!老子去夜总会找个出来卖的都比你懂事,养不熟的白眼狼,你他妈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翅膀硬了是不是?”
袁冲抱着脑袋任他踹,肚子里翻江倒海差点要吐出来,他咬着牙,一句求饶不喊,一声不吭,沉默地对抗赵守玉的怒火。他想,脱一层皮就脱一层皮吧。
但他越是这样冥顽赵守玉越生气:“难怪了,难怪给你升职你也不要,早就想好了是吧……”
袁冲灰头土脸:“是我自己不想做。我只想做游戏。”
“你还想干什么?嗯?”赵守玉揪着他的领子:“你把我当什么?”
袁冲垂着眼睛不敢去看他:“你是……我的恩人,我不会忘的。就算去了别的公司,就算以后我再做出更大的成绩来,也都是你栽培得好。我记得的,我……”
他不是在说空话,到了这个地步了,没必要再虚以委蛇。赵守玉影响了他的一生。
赵守玉惊得手抖,不可置信:“恩人?你觉得我对你好是……施恩图报?”
袁冲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赵守玉两只眼睛血红地盯着他:“你觉得你拿什么能回报我?拿做出来的那一个游戏吗?你觉得我他妈在乎吗?还是你觉得昨天晚上咱们俩干那些事情就是回报我?我赵守玉找个床上能伺候好的需要轮得到你?你以为你那根东西有他妈的多好?”
袁冲难堪得脸都白了:“那为什么还要找我?你就不能去找别人?”
赵守玉反问:“你觉得为什么?”
袁冲脱口而出:“你就是觉得玩我你很开心,把我踩在脚底下你才高兴!”
赵守玉闭了闭眼,身子都凉了半截。他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
怒急攻心反倒让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硬生生被逼笑了。他做了个深呼吸:“你觉得我要控制你、玩弄你,袁冲,你他妈脑子里除了游戏只有水吗!”他咆哮:“老子他妈的花那么多钱、花那么多精力为了玩儿你吗?我吃饱了撑着干什么不好,我开个公司、养着一百来号人就为了玩儿你一个?你也真看得起自己!”
袁冲说的是气话,这时候也收不回去了。他抿着嘴。
赵守玉颓坐在床沿,嗓子都在抖:“你就……你就没有一点感觉?我们俩在一起这么久,你觉得这几年就是……就是……”他一时之间找不到词来填空。
袁冲心里一紧,他看不得赵守玉这种表情,会让他控制不住自己。
有段时间,袁冲差点以为赵守玉是喜欢他的。他对他比对海南岛那些红男绿女要上心多了,他们之间很多的事情早已经超出了“买卖”的范畴。赵守玉甚至把自己家里的钥匙都给他,就连袁春都察觉出不对劲。但袁冲不愿意往这方面想,他故意忽略所有细节线索。
这个阶段他最需要在意的应该是事业,他已经失败过一次了,如果这次还没有拿得出手的成绩单是很难堪的,他离自己给自己的目标也还很远,他还有梦想,现在不去拼命,还有多少时间留给他?
就算他要发展感情,他也想找个温柔的、有礼的、知心的人,赵守玉根本不是他会喜欢的类型。赵守玉就是个麻烦,脾气那么坏,动辄打骂,从来不讲道理,仗着有钱就任性,也不喜欢打游戏,他们之间连聊天的话题都少,有什么必要发展呢?
后来袁冲找到了理由安慰自己,赵守玉对他过好不过是一种豪横的、纨绔的思想作祟。有钱、有资本的人喜欢炫耀自己的能力,赵守玉好场面爱显摆,那么看重面子的一个人,他做出些夸张的事情来,未必是真的出于情感上的喜欢,也可能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毕竟,这就是赵守玉最大的优势了,雄性动物嘛,不都这样的么?
袁春也告诫弟弟,赵守玉玩游戏和你玩游戏能是一样的么?人家是什么心态玩游戏?你玩儿得过他吗?袁冲知道这个道理,他也不想和赵守玉一起玩。
为什么赵守玉会认为他们之间能有点什么?
袁冲咬咬牙把心一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赵守玉生生打了个哆嗦。只听袁冲说:“你是我的恩人,我说了,我一辈子感谢你。这几年除了工作,我几乎什么都没干,在公司的时间比任何地方都长,身边也没有其他人。我是想好好偿还你的恩情的。以后公司如果还需要我帮忙,能帮得上的我肯定义不容辞,你放心。”
这是在商言商。赵守玉突然发狠,站起来对着他又要扇巴掌。
袁冲捉住了他的手腕。
赵守玉要挣扎:“反了你了!放开!”
袁冲也动了怒,好赖话都说完了,赵守玉却油盐不进,这样沟通下去根本没有意义!他也不想再看赵守玉的脸色——
“还想打?嗯?除了打骂你还会什么?我是没有提前跟你商量,你就要我的命?”
“我自己养的狗我不能打?”赵守玉冷冷地看他。
袁冲笑了:“那你昨晚是在干什么?被狗玩得爽吗?”
赵守玉几乎暴怒:“袁冲,你别逼我翻脸。”
袁冲不介意,到了这一步已经撕破脸了。他也不怕他:“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