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紫娑拜见王爷。&ot;一脸天真模样,声音却是又甜又腻,软绵绵地叫人心疼。
王爷淡淡笑道:&ot;紫护法少礼。今日请紫护法来,原是替二皇兄看病的。茗儿,引紫护法过去,替穆王爷诊脉。&ot;
啊?是唤我?回过神来便笑盈盈地对紫娑施礼,引着她向床边靠去。原本站得老远的万俟霈立即紧张地靠了过来,一脸戒备地望着那看似清纯的少女护法紫娑。
陡然间明白王爷唤我引路的意思--我再不济也算是个小有本事的大夫,紫娑若出手害穆亲王,我自然能一眼看穿。
紫娑在床头坐下,帘子里伸出穆亲王肿得如同脚胫一般的手腕,如此严重的病情倒真叫我有些吃惊。紫娑皱皱眉,柔声道:&ot;王爷,您手肿得太厉害了,紫娑可诊不出脉象。若不嫌冒犯的话,可否让紫娑看看颈脉?&ot;
风崖寻沙哑着说了声可,我便伸手挽起了帘子。借着昏暗的光线,依稀看见穆王爷的模样,发色枯槁,面色蜡黄,人已肿得不成样子,哪有半分从前英俊潇洒的模样?尽管从前他与王爷相争,素来对立,如今看他的样子,仍然禁不住泛起几分心酸悲悯。
紫娑伸出白皙如玉的小手,向风崖寻颈项探去。她姿态极美,美得扣人心弦,连我一个女人都禁不住为她一阵失迷。只万俟霈一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连指尖鲜亮的紫色指甲上的光泽,随着手指的移动而明暗的细微都不肯放过。
确是很美的人呵。我再一次感叹。一个人如其名,紫光剔透身姿婆娑的女子,美得有些不可思议。正在失迷之际,恍惚间看见她鼻息间竟然也带着一丝紫色光芒……心中咯噔一响,便知不妙,万俟霈显然也已发觉不妥,一掌便向紫娑拍了过去,他指掌蕴力,掌风如剑,紫娑一声娇呼便跌了出去。
我已迅速伸指封住了穆亲王几处穴道,掏出千叶百糙丹喂穆亲王服下。
还未回过神来,手腕已被万俟霈紧紧扣住,见他眸色凌厉,厉声喝道:&ot;你喂崖寻吃什么?!&ot;
原来是当我害了穆亲王啊?真是好人难做。
王爷脸色微微一沉,道:&ot;皇兄,请你的人放开我的侍女。&ot;
病床上的风崖寻还未说话,一直静立一旁的风崖浈便抢身上前扶住紫娑,一脸愤懑地望着万俟霈:&ot;三皇兄!此人好生无礼,刚刚打伤了紫护法,又挟持您的侍女,您可要替两位姑娘做主!&ot;
万俟霈原本满脸是血,此刻更是显得狰狞,扣着我的手越发用力,似乎恨不得直接将我手腕捏断一般。
王爷脸色越发难看,冷然道:&ot;若水。&ot;
若水听令,仍是双指轻拢,紫檀色的剑光暴绽而出。明显感觉到万俟霈的紧张,甚至连紧扣着我手腕的手都禁不住带着几分颤抖。我禁不住感叹凌烟剑舞的可怕,只有真正被凌烟剑舞剑势包裹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剑,什么叫剑法。很明显的是,万俟霈已经被若水的凌烟剑舞打击得连应战的勇气都没有了。
然,纵然不敢战,亦非战不可!
颤抖的手在瞬间稳定下来。
从那双深情哀伤的眸子里我可以清楚地明白,让万俟霈鼓起勇气迎战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缠绵病榻的穆亲王--他爱他!
爱,可以叫人生,可以叫人死,也可以叫人无畏无惧。
只因,情之所致,已是义不容辞。
若水那一剑,却是叫人始料不及!
紫檀色的剑光带着一点灿亮的寒茫,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凌厉的弧线,双指轻弹,剑飞舞,影疾!
疾刺!
刺向的竟然是风崖浈怀里的紫娑!
如此猝不及防的一剑,如此凌厉刁钻的一剑!
血花在瞬间四溅,如喷洒而出的血泉。紫娑口中不断溢出血沫,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风崖浈难以置信地拥着她逐渐冷却的身体,眼神逐渐空洞。
这,才是王爷真正的目的吧?在穆亲王和琼郡王的面前,杀掉拜月教的护法,准确明白地告诉他们、宣告天下:惊燕王朝,容忍不下拜月教的狼子野心,惊燕王朝,容忍不下任何人的狼子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