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昨晚在床下呆了一晚,脸上落满了灰尘,昨晚又泪流满面,自己脸上到处都是泪痕纵横,整个脸都变成大花脸了。王天逸马上想起刚才李大牛他们异样的眼神,心想他们肯定在谈论自己吓哭了的事情,脸从头顶一直红到了胸脯上。
看到王天逸一手扶着瓦盆一手拿着镜子,僵在了那里,村长小心翼翼的凑过来问:「水热?」
「啊,没有、没有、没有,正好!」王天逸急窘之下一下把手塞进了瓦盆,没想到水真的很烫,「啊!」
王天逸举着手跳了起来,把放在桌子上的瓦盆也带翻了,自己被水溅了一身。一时间竟然窘得说不出话来,而村长也呆若木鸡的立在堂屋中间不知所措,院子里的人听到响声一起从开着的门里向里望来。
「这孩子,不小心呢。」老太太拿着一块方亲自巾给红着脸的王天逸把头脸上的水擦干净。
「你又叫人家孩子!你又叫!」村长缓过神来,跳着脚冲着老太太大喊。
老太太眼一瞪「别说了!赶紧再打盆水去。」村长听话的拿着瓦盆出屋打热水去了。
这个时候李大牛跑进屋里,王天逸不知道脸上的泪痕有没有被擦去,就低着头问:「大牛兄弟,有何指教?」
「我能问问壮士你的年纪吗?」李大牛说道。
「快二十了。怎么了?」王天逸一愣。
「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问问呢。」王天逸偷眼瞧了一下李大牛,看到他也是低着头说话,心下大安。李大牛问完这个就跑回了院里,王天逸从门里看去见院里的人一会激动一会叹气还不时的指着自己,不知道他们在谈论自己什么,只好背过身去当作听不见。
洗完脸,吃过早饭,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王天逸把一把长剑用带子捆在身后,一把长剑吊在左腰,装束停当之后,就和村长等一大群人出了门往东边村口走去。
沿途全垫石村的百姓都出来看,对着王天逸指指点点,王天逸走在最前面,村长和李大牛一左一右的夹住他,身后还跟着垫石村所有的青壮劳力,人人手里都拿着梭标,镰刀,表情却是奇怪,全低着头默默的跟着王天逸他们三个人。
出了村口没几步,他们就停下了。看着前面的一马平川,王天逸又回头看着那一街筒人的人,转头对李大牛说:「大牛兄弟,你把那铁锤放下歇一会吧,我不会跑的。」
李大牛被说穿了心里话,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村长在旁边喊:「王壮士让你放你就放,他是英雄好汉,你老拿着你那打铁的铁锤晃什么晃啊?你害怕人家英雄跑了不成?!」
王天逸一笑,索性坐在了地上,村长也赶紧坐下了,周围的垫石村的村民也跟着坐了一片,一群人就在这里坐着等着山贼的到来。
王天逸一坐下不久,就听见后面窃窃私语「听说还不到二十呢」「这么年轻?!」「昨晚听说都哭了」「人家就那么一个小孩为了咱们去送死,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唉,昨天放他走了好了。」「还说这个有球用!」
听见村民谈论自己流泪的丑事,王天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甚至希望山贼赶紧来吧。
好在没尴尬多长时间,小山包上了望的那个村民连滚带爬的下来,大声喊着:「来了!来了!来了!」一时间所有人都站起来,远方地平线上很快腾起一阵黄烟。接着就是人影绰绰的马和人,没多长时间就看见那些山贼了:大部分是走着来的,中间夹着八、九匹马。大队人马行进扬起了北方特有的黄土,宛如黄色的浓雾把山贼包在里面,看不清楚人数多少,只有兵刃的白色反光在里面一闪一闪的。
村长焦急的向背后望去,不见王天逸的帮手前来,正想开口向王天逸询问,一转头却呆住了,发出了「咦」的一声。
王天逸后面和旁边的村民看着村长这样,不禁跟着看去,都是「咦」的一声。
王天逸发觉了身边的异常,顺着村长的眼光往下看去,却也是面红耳赤,原来自己的双腿一直在剧烈抖动,王天逸现在面如红枣,冷汗热汗一直流出来,热汗是因为羞窘难当,冷汗是看见山贼不由自主的流下来的。
一颗心脏每跳一下现在都有如千钧,双腿怎么也控制不住不抖,王天逸向村长指着自己双腿强笑道:「这是我独门秘传的……热身功夫」
但是后面的村民已经又传开了,从队伍前面一直传到后面:「那个小孩大侠现在腿打哆嗦呢。」
却没有嗤笑声,有的只有叹息。
李大牛的锤子滑落下去,他一下子蹲在了地上,双手抱头痛哭:「我干嘛那天结婚啊,我结的什么婚啊,我简直不是人啊!我混帐啊!」然后又抽起自己耳光来了,村民队伍马上「哄」一声的骚动起来了。
王天逸也是心痛,正俯下身子要去拉李大牛,只听到小山顶上一声长笑,一个声音大笑着说道:「我来也!」
第二十三节黑刀临风
王天逸和垫石村众人一起愕然转头向小山那边看去,只见一名白衣白马的骑士傲然挺立山颠,突然纵马狂奔顺山而下,马后拖起一溜尘烟,眨眼之间已经到了山下。骑士从马上一跃而下,来到王天逸跟前,不是慕秋水是谁?!
他全身裹在白色武士装内,腰里挂着黑色的长刀,仍旧带着初次见王天逸时候戴的那条银色貂皮围脖,显得英姿勃发、不可逼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