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瞳也是知道人间的这些繁文礼节,他稍稍回想的确是中元节到了:&ldo;是!&rdo;
&ldo;难怪这么热闹呢,&rdo;空清摸了摸执子的头,知道他对此应该挺有兴趣的,便道:&ldo;晚上会更热闹,到时候再带你出来逛逛。&rdo;
执子褐色的瞳孔睁大,露出了一口有些尖锐的白牙。猛的在空清怀里点头,憨态可掬,空清见此忍俊不禁。
两人找了个不大不小的客栈要了两间房,又吃过晚饭,才带着化作人形的执子出了客栈。
晚上的街道灯火通明,犹如白昼,街道上的人,比先前的时候更是多了一些,摩肩接踵,沸沸扬扬的好不热闹。
执子的身高只到空清的腰间,他拽着空清的衣袖走在一旁,满眼的好奇和惊艳。他活了这么久从来都未敢在大街上如此尽情的彻身处地的感受一回。如不是对人群仍旧有着恐惧和胆怯,他此时说不定就会如脱了缰绳的野马,在此尽情的奔腾撒欢。
空清继续在往前走,可他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拽住了,回头一看,是执子拽着他的衣袖,站在一个卖花灯的摊子面前,张望着各色的花灯流连忘返,明显他也很想要一个。
卖花灯的小贩见此,知道要有生意了,热情好客的招待:&ldo;小公子看上哪个了?指出来,我给你取。&rdo;执子的身量还够不着高架子上的花灯,小贩很是有眼力劲的讨好道。
执子看着空清,空清点了点头。执子随即又问道:&ldo;我可以要两盏吗?&rdo;
空清点点头&ldo;可以的。&rdo;
中元节又名鬼节,此时放的河灯是迎接到来的亡魂,给亡魂照路的,邀来同享香火。再到晚些时候,家家户户就会在自家门前摆上祭台,将祭品供奉上,按长幼尊卑一一祭拜。
娘亲在的时候,他们一切就简,没有祭祀。只是沿着河流放两盏河灯,一盏代表这他对爹爹的问候,另一盏代表娘亲对爹爹的思念,然后磕两个头就算是礼成了。
执子指着两盏白色莲花灯道:&ldo;我要这两盏!&rdo;
&ldo;好嘞!&rdo;小贩将河灯取了下来,递给了执子。执子满心欢喜的接过,看着莲花灯喜逐颜开。这莲花灯和娘亲做的倒是有几分相似,看着甚是讨喜。
自从娘亲去了以后,往后过的每一个中元节都极度穷酸,他由于穷困潦倒,颠沛流离只能用树叶做一个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河灯,顺着河流飘出去,送给爹爹和娘亲。今年有了空清的照拂,他终于可以送两只像样的河灯给娘亲和爹爹了。
前方就有一条小河,小河上面已经飘满了五颜六色的河灯,潺潺河流被照的色彩斑斓。执子一直往前,选了处人少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小心翼翼的将河灯放在地上,用灵力在上面写了一行字:&ldo;爹爹,娘亲执子现在过得很好,你们也要过得很好哦。&rdo;随即他又小心翼翼的将两只河灯放进河中,目送着它们顺着河流往下流缓缓飘去。
空清站在上面看着,有些恍然若失。不禁想到:若不是那场天灾,师父理应尚在人世才对,如今已是物是人非了。
突然空清眼前多了一盏河灯,他抬头对上了赤瞳的脸:&ldo;你也去放一个吧,就当应应景了。&rdo;
空清看着眼前浅色的河灯,这买过来多半是不能退的了,他只好接过河灯:&ldo;如此就勉为其难了。&rdo;抬步向河边靠近。
看着空清清瘦的身影,赤瞳嘴角微翘。空清年龄渐长,性子却越发清淡了,如此触目伤怀也不见他有所动作,真当是六根清净了。
空清只是纯粹的放了一个河灯,没有任何诉说和寄托。见执子已经好了,便携着执子往赤瞳那边走去。
放完河灯,三人在桥头站立看了会风景才继续往前走去。
牧凉一身白衣站在熙熙攘攘的街上很是显眼,他突然嗅到空气中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味,他不动声色的拿出转动不停的罗盘看了一眼,然后寻着气味和罗盘的指向前进,追到一条黑巷子的时候,气味消散不见了,罗盘的指针却直指前方。
他站在原地目观八方,突见前方有个小孩的身影,小孩满脸泪水,一脸恐惧的看着黑巷子,不知道是吓傻了,还不怎么了,眼泪一直在往下流,却没有大哭出声。
还不等牧凉走近,突然一道黑影就将孩童给掳了去。牧凉心下大惊,岂有此理,敢当着他的面掳人,欺人太甚。
牧凉御风飞行,紧追其后。那黑影甚是狡猾,专往人群中去。路过一处遮挡的墙壁,那黑影瞬间化成了一道人形,怀里抱着已经昏过去的孩童,隐匿在了人群中。
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牧凉只身潜进人群,加快脚步的跟了上去。
牧凉紧跟不舍,前方抱着孩童的身影快步向前。牧凉突然闻到了熟悉的气味,放眼看见了远处身形穿着都是那样的熟悉人影。
牧凉心道:这不是赤瞳和空清么,拽着空清衣袖的那个小孩是谁,怎么妖气比赤瞳还重。
那化成人形的妖被牧凉追的乱了阵脚,他只想趁着人多甩了穷追不舍的牧凉。他扒开人群快步向前,撞到了在人群中的空清,赤瞳眼疾手快将即将要栽倒在地上的空清和扶住了。
赤瞳收敛了自己的气息,而那妖气息紊乱,没有察觉出异样,只当自己撞了一个凡人,疾步就要往前。赤瞳冷冷的刮了那妖一眼,撞了我的人,就想如此嚣张的走了,那有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