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枝纤细的手指捧着那鸦青色的请帖,看到那三个字,秀气的黛眉缓缓挑起。
耶律枭学大奉字学得很快,她教过他一次的字,他便都能认识了,之前沈落枝在沙地上写下了“狗畜生”这三个字,耶律枭便真的以为是他的名字。
这拜帖也写得像模像样的,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来的墨水与毛笔。
拜帖上写,他邀约沈落枝去他帐内喝茶,还说给沈落枝准备了礼物,并且还画了一个长方体一般的小东西。
耶律枭以前看过她的那种话本,瞧见那话本上配了画,便以为大奉的所有信上都可以配画,所以画了个长方体来。
但是沈落枝看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
她迟疑了片刻,还是去了耶律枭的帐篷。
虽然这份请帖来的不伦不类,但是耶律枭在努力的迎合她了,她在目的没达成之前,自然也得哄着些耶律枭。
最起码,她要让耶律枭以为,她喜欢这些东西,她喜欢耶律枭。
耶律枭早已等在了他的帐篷内。
沈落枝进到帐篷内的时候,便察觉到帐篷内很湿热,耶律枭沐浴过,她向床榻旁边一瞧,便瞧见了耶律枭。
耶律枭正在背对着她摆弄一个柜子,柜子上面有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被供起香炉,上点着三支香,后面还摆放着裴兰烬的画像。
沈落枝震惊的看着耶律枭,她过了半晌才问:“你,你在弄什么?”
耶律枭一回过头来,沈落枝瞧见他手里拿着一个牌位,此时他正右手持刀,给牌位上刻字,上面明晃晃的写着裴兰烬三个字。
“孤在给你早亡的哥哥做牌位,听闻这是你们大奉的习俗,孤日后,日日陪着你祭祀你哥哥。”耶律枭回头瞧见她,唇瓣微微勾起,下颌微抬,昳丽的脸上掠过一丝几不可查的得意。
原来,耶律枭画的长方体,是牌位的意思。
沈落枝从他的脸上看到了这样一行字:女人,被孤的体贴拿下了吧?
沈落枝的唇角发颤,目光偏离,脸蛋渐渐扭曲,最终抬起手,盖住了一张脸,声线发颤的道:“耶律枭,你真是。。。太好了,我哥哥在天有灵,若是知道此事,大概。。。也很。。。吧。”
耶律枭也觉得他很好。
他若是个女人,肯定也会对他死心塌地。
沈落枝显然也被他感动到了,不仅陪他说了很多话,还教了他写大奉字,而且还对金蛮语产生了很大兴趣。
耶律枭的帐篷内原本是有堆积的沙盘与一些地图的,上面还放着很多消息,但都是用金蛮文字写的,看样子像是耶律枭平日里自己整理的东西,与一些人的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