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扶苏尚且才走了两步,听到那响声,不由轻笑起来:“公主不悦也不必迁怒马车,这马车铜墙铁壁的,疼得还是公主自己。”
这句话,落在燕蒹葭的耳朵里,简直就像是嘲讽一样,让她愈发气的咬牙切齿。
下一刻,便见她一步跨过去,恶狠狠掀开马车的帘子,看向扶苏:“国师最好别得意太早,本公主可希望,国师做了国子监的夫子以后,莫要因为承受不住学生们的戏弄,轻言说放弃!”
扶苏不紧不慢回道:“多谢公主提醒。”
说着,他转身,很快和牧清渐渐消失在燕蒹葭的眼前,踏步入国师府内。
燕蒹葭眯起眸子,冷笑一声:“走着瞧!”
马车的帘子再度落下,西遇有些诧异,他其实很少见燕蒹葭这样情绪外露,可扶苏却不止一次让她气急败坏……看来,国师扶苏的手段,的确不容小觑。
……
……
燕蒹葭回了府邸后,并没有先去睡下,她召了公主府的府医,让他为自己诊脉。
公主府的府医是曾经在太医院年轻有为的太医,后来燕蒹葭出了宫,燕王便派了这太医入了公主府,专门留在公主府为燕蒹葭看病。
最初的时候,这太医也是不满,毕竟他堂堂太医院首席太医,如何沦落到当府医的地步,只是后来屈于燕蒹葭和燕王的淫威之下,渐渐便接受了事实。
不过这一次,他诊完燕蒹葭的脉后,不由蹙起了眉梢,半晌没有说话。
燕蒹葭见他如此,便立即问道:“怎么,哪里不妥?”
“公主体内有一种蛊毒。”太医睨了眼燕蒹葭,小心翼翼的看着燕蒹葭的脸色。
“蛊毒?”燕蒹葭心中有波澜掀起,面上却不动神色:“什么蛊毒?会如何?”
“这蛊毒……恕微臣无法辨别。”太医咽了口唾沫,生怕燕蒹葭突然恼怒,将他给斩了。
“无法辨别?”燕蒹葭眸光顿时冷了下来,她虎视眈眈的盯着太医:“薛昼,你可是从太医院出来的!难不成在公主府安逸日子过多了,就忘了这脑袋是随时都可能掉的吗?”
她语气沉沉,那一股转瞬就威严倾泻而出,看得薛昼冷汗涔涔。
他拱手,解释道:“公主恕罪,公主体内有蛊毒,但还有一味毒掩住了蛊毒脉象,微臣只有解了公主身上另一种毒,才能知晓公主究竟中的是什么蛊毒。”
两种毒?
燕蒹葭深吸一口气,压制住自己那即将控制不住的脾性。
扶苏这贱男人,竟是敢给她下两种毒!还如此明目张胆……她一定要想办法杀了他,泄恨!
自她长到这个年岁,整个京中可没有几个人敢真的如何与她针锋相对,也没有谁是真正与她旗鼓相当的。
扶苏,是例外中的例外。
如此想着,燕蒹葭转而问薛昼:“那你有能力把本公主这什么毒给解了?”
“微臣需要研究一阵,”薛昼见燕蒹葭没有发怒的前兆,便接着道:“这毒极为复杂,想来给公主下毒的人,是个制毒的高手。”
见燕蒹葭眉头一皱,薛昼立即便道:“不过,公主放心。微臣虽无法立刻给公主解毒,但微臣可以拿性命担保,公主中的毒和蛊毒,绝对不会立即毙命,这毒瞧着毒性很是微弱,公主脉象平稳,气息也很是顺畅,可见下毒的人并不是意在要公主的性命。”
“薛昼,本公主命你尽快制出解药,”燕蒹葭语气极为寒凉:“如若你一直都那么无能,本公主不介意再脏一次手,摘了你的脑袋!”
薛昼低头,赶紧道:“是,公主!”
“下去罢!”燕蒹葭挥了挥手。
“是,公主。”薛昼再度回了一声,很快便消失在了燕蒹葭的面前。
西遇忧心忡忡道:“公主,此事……可要与陛下说?”
西遇倒是不知道扶苏与燕蒹葭说的话,故而他如今还只是在怀疑扶苏的阶段。不过,他知道,燕蒹葭这毒,无非就是那夜潜入的贼人所为,他听闻楚青临与燕王生了间隙,故而心中怀疑的对象便成了楚青临了。
或许楚青临是想用燕蒹葭来对付燕王,只是如此卑劣的手段,实在让西遇不耻。
“你以为是楚青临?”燕蒹葭看了眼西遇,一眼便能揣测到西遇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