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姽婳离去,一道卓越的身影才从屏风之后悠然而来:“公主当真信她?”
说话的是辛子阑,他从屋内的一个密道而来,全程也算是将姽婳和燕蒹葭的对话,听了个遍。
燕蒹葭丝毫不觉诧异,只斟了杯茶,放置鼻尖闻了闻:“茶都凉了,怎么小卉子还不把上等的茶送来。”
她入门的时候,吩咐沏茶的婢女,便是唤作小卉子。只是,她与姽婳说话的这阵子,那妮子竟是还没有沏好一壶茶。想来……又是被后厨的那黑小子迷住了!
“小卉子如此,也得亏是公主惯得。”辛子阑闻言,仿佛对燕蒹葭忽略自己的话习以为常,道:“恐怕世上没有哪个宫中的婢子,活得如她这般随心所欲。”
可不是随心所欲吗?人家寻常宫女,非二十不得出宫。小卉子倒是好,只在燕蒹葭面前说了一句不喜宫中烦闷,十三四岁便被带出了宫外,没有半点为奴的模样。
“整个春光阁,谁人不惯着她?”燕蒹葭说着,话锋一转,便又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今儿个夜里,便将人证物证打发过去罢。”
“公主果真是信她?”这个‘她’,不是说旁人,正是姽婳。
“你觉得呢?”燕蒹葭低眉,抿了一口早已凉透的茶。
辛子阑道:“子阑以为,公主不信。”
燕蒹葭抬眸看他,似笑非笑:“知我者,莫若子阑也。”
“那公主觉得,真正操控不眠楼的,究竟是谁?”辛子阑兀自坐了下来,执起杯盏,给自己也倒了杯茶。
他知道,燕蒹葭不信的,是姽婳方才表现出来的无意透露。毕竟依着姽婳的沉着,怎么可能如此大意的便泄露了自己的主子?
“操控不眠楼的,的确是楚老爷子不错。”燕蒹葭淡淡勾唇,一张如璞玉透亮的脸容,划过深邃之意:“但姽婳的主子……未必是楚老爷子。”
“公主是说,姽婳乃暗探一枚,深埋在不眠楼?”或者说,是深埋在楚老爷子的身边。
“谁知道呢?”燕蒹葭睨了眼他,笑意盎然。
虽说是反问,但就辛子阑对她的了解,无疑她这一句,是肯定。
不知想到什么,辛子阑忽而看向燕蒹葭,问:“公主,子阑不知,公主为何近来兴致大起,想着掺和朝廷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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