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檐盖顶黄琉璃瓦镶绿边,望柱下吐水檐首,下接圆形殿柱,两柱以飞龙雕接,龙头出檐龙尾入殿,飞扬腾跃,帝王之姿。
大秦皇宫。
时将今午,熏风轻送,广殿深深深几许,
一方&ldo;双龙戏珠&ldo;屏风后,檀烟袅袅,二人对弈无声。
良久。
黑曜石扳指光芒流转,深黑如眸,敲击在沉香木棋盘上,砰砰有声。
一角锦缎袖尾拂过棋盘,修长手指捡起一枚黑子,正要往下落,突然,有宫人来报:&ldo;启禀皇上,寒王差人来报,要晚些时日进宫。&rdo;
&ldo;咦,今日不是已经抵达东城门了么?&rdo;对面的凤天翼诧异的看向宫人。
&ldo;回国师的话,寒王的车辕的确已经抵达东城门,可是临到跟前,寒王接到消息称,寒王妃和皇甫夫人一并进京为圣上贺喜,寒王的座驾忽然调转方向向原路疾驰而去。&rdo;
世间上能让寒王深色匆匆,方寸大乱的人,除了阿七之外,再无他人,凤天翼哦一声,令宫人退下。
上位者狭长的眼睛掠过一丝恼意,又是那个阿七!为什么他走哪,这个名字就要跟到哪里?阴魂不散!
指尖微微用力,那棋子便化作一堆粉尘落于棋盘之上。
龙云阁的信笺他在端木寒书房里见过,曾经攻打端木王朝的时候也用过龙云阁里的人,他一直都知道龙云阁与端木寒交情颇深,却一直不晓得端木寒便是龙云阁阁主,是那幕后翻云覆雨之人。
可是,当他得知龙云阁阁主要以阿七出嫁为条件,才肯芳端木寒平安的消息,才豁然明白过来,既然端木寒和龙云阁交情如此之深,岂有夺人之妻的道理,稍微一想便能明白,他便是他,只不过是为了博佳人一笑的计谋罢了。
脑子里不合时宜的想起戚凡却问他的话,如果你是许子焉呢,是阿七的子焉呢…
是她的子焉…
是吗?
他怎么可能是她的子嫣…一个被自己都唾弃的男人,一个窝囊透顶的男人,一个带了无数顶绿帽的男人?!
越是不可能,可是这种可能性却越大。
他阴郁着脸,胸口有一把火在烧。
&ldo;喂,输棋就输棋,用得着这么狠么,把棋子也毁了。&rdo;凤天翼嘴里说着,心里盘算着皇甫雅可千万别进京,那女人粘死人,像牛皮糖一般甩也甩不掉。
许子嫣袖子一挥,棋子摔得到处都是,砸在坚硬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含怒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凤天翼,话到嘴边又咽下。
&ldo;……&rdo;我到底是不是许子嫣?
&ldo;……&rdo;她是我的女人?是吗是吗是吗?
&ldo;…&rdo;为什么我一看到她就会心跳加速,就会觉得很想亲近?
袖中的五指收紧,良久,他听到自己怯懦道:&ldo;朕乏了,退下吧…&rdo;
儒雅的男人望了望他,什么也没有说退了出去。
大殿内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一个人,
长睫疲惫的垂下,他终是不敢说出口,只害怕听到那个答案。
本事待罪之身的端木寒知情不报,罪加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