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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2页）

&ldo;喔！现在正在谈亲事？&rdo;

阿珠没有表示，微微把头低着，显然是默认了。

&ldo;是怎么样的一家人家？怎的不中你的意？&rdo;

&ldo;唉！&rdo;她不耐烦他说，&ldo;不要去讲它了。&rdo;

&ldo;好！不谈这些，谈别的。&rdo;

他那有力的语气，就象快刀软乱麻，把阿珠的心事一下割断抛开，于是她一颗心都在他身上了。

&ldo;你也不要老是问我。&rdo;她说，&ldo;也谈谈你自己的情形。&rdo;

&ldo;从何谈起？&rdo;胡雪岩笑道：&ldo;我也下晓得你喜欢听哪些话？谈公事你又不懂……&rdo;

&ldo;哪个跟你谈公事？&rdo;

这就是要谈私事。他心里在想，地不知是打着什么主意？且先探明了再作计较。

&ldo;这样好了，你问，我答，&rdo;他说，&ldo;我一定说老实话。&rdo;

阿珠想问他家里有些什么人？娶了亲没有。这实在不用问的，当然娶了亲。那么太太贤惠不贤惠？这又是不用问的，贤惠又如何，不贤惠又如何？

反正就自己愿意跟他，爹娘也不会答应。

她这时又想到那天张胖子跟她开玩笑的话，说&ldo;进了胡家的门，自然要

替胡老太太、胡太太磕头&ldo;，这不是明明已经娶了亲？就不知道有小孩没有？

转念到此，阿珠忽生异想，如果没有小孩，那就好想办法了。尤其是有老太太在堂，急于想抱孙子，而媳妇的肚皮不争气，老人家便会出面说话，要替儿子再娶一房。&ldo;不孝有三，无后为大&rdo;，这个理由光明正大，哪怕媳妇心里万分不愿，也只好忍气吞声。

至于娶了去，如果不愿意同住，不妨另立门户，&ldo;两头大&rdo;，原有这个规矩。当然，这一来胡雪岩的开销要增加，但也顾不得他了。

就这一转念间，阿珠打定了主意，如果胡雪岩愿意，就是&ldo;两头大&rdo;，另外租房子，把爹娘搬了一起去住。不愿意就拉倒！

于是她的脸色开朗了，定一走心，老一老面皮，装作闲谈似地向道：&ldo;胡老爷，你有几个小宝宝？&rdo;

&ldo;两个。&rdo;

听说有两个，阿珠的心便一冷了，&ldo;都是少爷？&rdo;她又问。

&ldo;什么&lso;少爷&rso;？女伢儿！&rdo;

&ldo;噢！&rdo;阿珠笑了，&ldo;两位千金小姐！&rdo;

&ldo;阿珠！&rdo;胡雪岩喝着酒，信口问道：&ldo;你问这个干什么？&rdo;

&ldo;随便谈嘛！你不是说，谈天嘛海阔天空随便什么都可以谈的。&rdo;阿珠接着又问：&ldo;老太太呢，今年高寿？&rdo;

&ldo;快六十了。&rdo;

她想问：想不想抱孙子？不过这句话问出来未免太露骨，所以踌躇着不开口。

胡雪岩察言观色，又想起上个月杭州城隍山的李铁口，说他要交桃花运的话，看来果然是&ldo;铁口&rdo;！但是他也有警惕，看阿珠是个痴情的人，除非自己有打算，倘或想偷个嘴，事后丢开，一定办不到，痴情女子负心汉，缠到后来，两败俱伤。不可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