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抬起头,看着四面供桌上摆满了的漆黑灵牌:“我是我们银家最叛逆的孩子。对君王的忠心,最值得拷问……但是偏偏是我这样的人,活了下来。”
他笑了一下,很嘲讽地:“你还记得我与你提起的濯银之枪么?”
银止川问:“我父亲收起它,实则是因为我提不起它。……濯银之枪需要信念极其坚定的人提起,但是我没有。多么讽刺啊,我破开了它的封印,却不是能提得起它的人。”
西淮蜷在银止川身边,犹自在咳嗽,眼尾通红地喘息着。
银止川瞥了他一眼,轻声道:“濯银之枪一旦提起,就是众将之首,统领天下之兵。但是我不知道为了什么提起它。……为了君王?为了功名利禄?为了光耀门楣?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西淮慢慢爬起,细瘦白皙的脖颈上却留有五根清晰的红指印。
银止川凝视着白衣的少年,良久,他对西淮招了招手:
“我想。”他伸手,慢慢地在西淮纤长的脖颈瘀痕上揉了揉,慢慢道:“我只是想心悦一个人,永远与她待在一起罢了。”
第72章客青衫19(上)
后半夜的时候,他们两人将祠堂里带来的酒都饮尽了,浑浑噩噩躺在地上胡乱睡去。
直到西淮感觉呼吸有些不畅,几近窒息了,才皱眉醒来。
然而这个醒来的姿势不太妙——
西淮一睁眼,就见自己被银止川搂在怀里,对方一臂在横他腰间,一臂垫在他脖颈下,西淮背对着他,却还是被搂得严丝合缝。
下面某个不怀好意的部位还正硬扎扎顶着他。
——睡前他们两人饮了酒,身上都出了层薄汗。
银止川将西淮搂进怀里后,就感觉好像搂进了一团冷云。细腻又柔软,冰凉凉的,随便勒一把就能留下道红印子。
跟拥着块寒玉似的。
没过多久,身体就开始有点不受控制。
“……银止川。”
西淮仰躺着,感知着腰间那个存在感十足的地方,平静无波澜道。
“……呼。”
银少将军轻轻地打了个呼噜。
“银止川。”
西淮略微抬了些音量。
他的声线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清与克制。
“沐兰,你怎么长高了。”
银止川咕哝道。
他的手下意识往西淮头顶摸去,似乎想揉一把。
然而在往上去的途中,擦过西淮的眉眼,和冰凉的额头,他倏然顿住了。觉得有哪里不对。
“……”
“银少将军,我不是沐兰。”
西淮平心静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