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会,简霖又是那句:好酒、好酒!
他继续:&ldo;现在比刚才更好了,刚才也很好,现在更好。酒完全醒了。你看,咱们一口白的一口红的喝,还都这么好&rdo;。
大家又没话。我以为何东生看完戏会走,谁知道他一直坐着,我们陪着,也不说话,桌上的送酒小吃,何东生都不碰,只慢慢喝酒。简霖拿出大雪茄,没人要,简霖也不好意思抽。
瓶中杯中都喝光,简霖又上了大红袍,何东生也不沾,好像不用喝水。快到午夜,何东生才起来,上厕所。
简霖轻轻跟我说:&ldo;他晚上失眠,不用睡觉,我怕他一直坐着,我可熬不住,我现在睡得早起得早&rdo;。
&ldo;我也早睡,怕熬夜&rdo;。我想着何东生在看戏的时候睡着。
何东生厕所出来就对我说:&ldo;要不我捎带送你回去?&rdo;
我说:&ldo;不用,我很近,我走回去&rdo;。我多此一举的问:&ldo;司机在吧?&rdo;忘了他是高官,司机当然在。
谁知道他说:&ldo;晚上我都自己开车,我喜欢开车,有时候开到天亮,累了在车上打个盹&rdo;。他好像觉得自己说多了,含混的跟我们说&ldo;走了&rdo;就走了。
我有点后悔没让何东生送我回去,其实没那么近,白天我会走回去,这么晚,还是要打车。简霖住的才叫近,住在这个小区的另一栋楼的顶层。
&ldo;我们也很久没见,他可忙了,前阵子在我姑姑的追悼会见了,才想起叫他来,&rdo;简霖解释说。
我问:&ldo;你们是堂兄弟,你姓简,他姓何……&rdo;
&ldo;我爸他们三兄弟,两个弟弟参加革命,都改了姓。东生本姓简&rdo;。
我理解,老革命家庭第二代,甚至两个亲兄弟不同姓的情况也常见。
&ldo;还有一个呢?&rdo;我问。
简霖说:&ldo;我跟那边没来往&rdo;。
我不好意思追问,说:&ldo;真没想到你跟何东生有亲戚关系。他现在的官有多高了?&rdo;
简霖说:&ldo;什么官有多高?现在是中央政治局委员,到这届他是三朝元老,很不容易&rdo;。
我问:&ldo;那算不算国家领导人?&rdo;
简霖说:&ldo;严格来说应该叫党和国家领导人,党方面,从书记处书记开始往上都算是党和国家领导人。政治局委员固然不用说了&rdo;。
&ldo;哗!这样说我还近距离见过两个国家领导人,一个是你堂弟何东生,另一个是政协副主席董建华&rdo;。
国家领导人个个梳大背头,头发乌黑乌黑,面色红润,精神饱满,没想到给我碰到一个头发稀疏、面色青白、失眠的国家领导人。
春色撩人夜
看完老电影喝了酒,初春凌晨站在街头上候车,我睡意全消。我打了个电话给一个朋友,然后去了她的居所。十多年前她还在天上人间夜总会上班的时候我们就认识,我是个平和的人,但有时候也有需要,那就找她。算起来,已有两年没找,连想都没想,直到最近,直到今天。
没想到,回到家还睡不着,好一个令人心猿意马的春夜。这几天,心里惦着的是一件事,要不要发个电邮给小希?
宋大姐说小希常换电邮,不写,怕她又换了,想联络也联络不上,写呢,我觉得会给自己惹麻烦。她一直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的女人,她开餐馆的时候就让我心动不已,当时很多顾客都冲着她而来。我们虽然认识有二十年,可说是老朋友了,但从没在男女方面亲近过,连调情都没有,一个是她身边总是有一群男的围着她,有的好像是哥们,有的是追求者,有的是追求不遂成了哥们。她是身边只有男性朋友没有女性朋友的那种女人,同时却又是那种对自己的魅力没什么自觉的人,以为男性朋友真的只是哥们。我没有下过决心非要跟她好不可,她也没有特别表示过,始终只把我当作一个朋友。后来我以为她会跟一个老外结婚嫁到英国去,看样子没嫁成,不过从那时候算起我有七、八年没跟她联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