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拂默然又悲凉地想。
还是乐在其中的那种。
这回打南边儿送来了个叫勉子铃的东西,稍加改造之后,她就给牧临川绑上了。这一整天,牧临川就屈辱地绑着个勉子铃去上朝。
群臣都已经散去了,在这种空荡荡的大殿里,在这平日里叫人不敢逼视的龙椅上。
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眼睫半垂着,颤抖得厉害,面无表情地动手解开了身上的玄色衮服,像只被剥了皮的鲜嫩菱角。
遂是满殿旖旎的春光。
第92章回乡番外(一)牧临川的视线落在她两截小腿上
随即又是个脆生生的嗓音,来人探头探脑地往屋里看:“牧临川?”
这个胆大妄为的称呼,令牧临川浑身一怔,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可思议地扭脸看去,一颗心立时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篱笆门外站着个妙龄的女孩儿。
阳光洒落在她头发上,发红的头发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四目相对的刹那,牧临川脊背陡然一僵。
牧临川带来的这些宫人,俱都垂下了头,大气也不敢出。
至于兰兴村的村人,虽不明所以,但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周遭微妙安静了下来,众人噤若寒蝉。
怎会是……王后!
张嵩瞠目结舌地望着门前这背着竹篾筐的少女,一颗心七上八下,狂跳不止。
距王后仙逝至如今也得有六七年了。可门前的“陆拂拂”,竟然毫无变化,岁月好似未曾在她脸上留下任何变化,这双鹿儿眼,顾盼生辉间,依然如旧时般鲜活生动。
张嵩尚且都震惊不已,骇然变了脸色,更遑论周江女与陆喜胜夫妇。
夫妇俩呆掉了,茫然又震恐地望着面前这一幕,又是看看那位陛下,又是看看陆拂拂。
这小小的两间土房前,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团团围住,兰兴村的村人望着陆喜胜这一家。
又是好奇又是畏惧,心里跟猫挠似地,频频望向了陆拂拂的方向,却又在转瞬间,被轮椅上那位散发的威压压得几乎快抬不起脖子来。
众人连呼吸都不敢出,都在等着牧临川的反应。
所有人众目睽睽之下,那双苍白的手指缓缓地在轮椅上摩挲了两下,如同爱抚情人的嘴唇一般漫不经心。
少倾,牧临川他抬起了头来。
一张i丽的脸,清减了不少愈发显得深刻。
一阵穿堂风掠过,吹动男人如霜如墨的长发,他几乎面无表情的打量着门前的陆拂拂。
终于扯动唇角,开了口。
语含讥诮与令人心惊胆战的疏离和冰冷。
“你是何人?也敢直呼孤的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