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临川拿着支捻金雪柳,轻蔑嗤笑:“这东西这么做工这么丑?真有人戴吗?”
拂拂脸色“腾”地涨红了。
快住口!你没看到老板脸色都变了吗?!
和牧临川走在一起,她觉得好丢脸。
这老板也是个性情中人,不客气地反唇相讥道:“郎君若是不买那就别看。”
王宫中哪有人敢这么顶撞他?
牧临川一愣,旋即弯腰弓着身子,面色扭曲,单手捂住了脸,又开始浑身发抖地大笑。
“谁说孤——我哈哈哈买不起的哈哈哈?”
若是在宫中,他这么笑估计会呼啦啦跪倒一大片,但在宫外却没人买他的帐,老板更是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目光看着他。
拂拂汗毛直竖,绝望而羞耻地涨红了脸。
能别再中二了行吗?陛下!
眼看牧临川又要犯病,拂拂恶向胆边生,一把摁住了少年的脑袋,狠狠地薅了一把牧临川的头毛,恨铁不成钢地带着牧临川一块儿赔礼道歉。
“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夫婿他脑子有点儿问题。”
少年脸上这炫酷的笑容顿时僵住,周身的杀气微妙得消散了无影无踪。
在离开摊位之后,牧临川阴沉沉地看着陆拂拂,杀气旋即笼罩了她:“敢按孤的脑袋,说孤脑子有病?你胆子不小。”
少女露出个有点儿狡黠的笑:“不是卿卿说的吗?今日没有帝后,只有寻常人家的夫妻。”
夫妻。
少女的嗓音如同山间的清泉,“夫妻”这两个简简单单的字,叮叮当当地撞入了心扉。
牧临川面色古怪地理了理自己被薅得一团乱的头毛,盯着拂拂足足看了半天。
这一路上,拂拂表现得还算镇定。
少女睁着大大的眼,好奇地左顾右盼。
这还是她第一次逛灯会呢。之前她打算和幺妮去南京夫子庙逛灯会,可惜人太多遂放弃。
至于牧临川,他幼年一直长在寺庙,长大之后,又被困于深宫,鲜少外出。
一会儿觉得这个有趣,一会儿又嫌弃那个俗气。
少年一张嘴嘚吧嘚吧的,一会儿嫌弃这个一会儿嫌弃那个,可谓走一路拉一路的仇恨。
还拽着陆拂拂毫不客气地嘲笑,这个少女脸上胭脂涂得太浓,那个少女口脂都涂到外面去了。
感受到众人愤怒的视线,拂拂臊红了脸,生拉硬扯,拽着牧临川快步走出了众人的视线。再不走快点,她担心她和牧临川会被打。
牧临川好像找到了乐子,少年抃手而舞,大笑连连:“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自然是要玩的尽兴了,阿奴,你说是也不是?”
拂拂:……你可闭嘴吧。
小姑娘像是被抽干了魂魄,双眼无神,脚步虚浮,有气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