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芍气坏了,当着人的面,又不好发作,只得将碗筷布好,坐了下来。
好在,席上,方随一直拿出猛虎下山的气势在抢菜,没叫多少落进旁人的口里。
这才叫绿芍稍稍觉得解气。
可是,哪里料到,从那日起,每日里的用膳便改成在宅院的花厅里,众人都在一处了。
绿芍每日出门买菜,回来做饭,很是愤愤了几日。
一日晚间,趁着公主快要歇息的当口,她终于忍不住,对云嫤道:“殿下,您何必要待他这样好?”
云嫤自然知道绿芍这是在说谁。
她柔声道:“出门在外,互相照应一下,也没什么。”
绿芍撅了噘嘴,道:“婢子不这样想。”
“殿下,难道从前的事您都忘了吗?”
云嫤听了,一笑,同她道:“我们已经离京这么多时日了,以前的事,不必再在意了。”
绿芍怒道:“凭什么?殿下,您是好性子,不计较,婢子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若不是他,外面怎么会有那么多难听的流言,殿下又怎会离京?”
云嫤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她道:“绿芍,我知道你在气什么。可是,你可记得,当初那场宫宴,凌三姑娘算计我,毁了我的琴。那时,若不是得他相助,给了我鸣风,我是无法顺利在宫宴之上抚琴的。后来,也是他出面,将凌解语的行径揭露了出来。”
绿芍很不服气,道:“谁要他帮忙了?难道殿下还惩治不了一个凌三姑娘吗?”
云嫤道:“可毕竟,那时是他帮忙了。”
她停了一停,又道:“至于皇兄赐婚的事,他起先并不知情,原是被我拖累的。他本有大好前程,也是因我,才会离京。算起来,我们之间,又哪里说得清,是谁对不起谁呢?”
绿芍见她说着,神色便低落了下去,顿时慌了神,忙道:“那……那行罢,不过是多做些饭菜罢了,我做便是了。殿下,您可千万莫要为这些事再难过了!”
“知道啦。”云嫤道,又不好意思地拉着绿芍的手晃了晃,道:“好绿芍,辛苦你啦。”
“不辛苦,不辛苦。”绿芍撇了撇嘴,忍不住笑了一声,道:“不过是便宜了那些蹭饭的罢了!”
云嫤一听,顿时和绿芍一块笑倒了。
这段时日,因了叶煦刚到鸣州不久,他每日里有很多公务要忙,对饭桌上发生的这些事,其实一无所觉。
日子便这样,一天天平静地过去了。
这一日,散衙之后,云嫤便回了房里,脱下公服,换上一身家常的衣裙。
宅院里只住了他们这几个,旁人并不会来,不必担心被人发现她乔装改扮的事,所以,她在这里一向没什么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