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几口喊着饿!&ot;
&ot;我的年纪虽然小:
还混不够吃的:
就凭我这条硬胳膊!&ot;
&ot;多少出去的男子汉,
怎么都是饿回来?&ot;
&ot;哭也哭不饱呵,还是
叫妹妹去拾麦,
弟弟叫他去做活,
我到外面补个名,
怎不撑上几个月?&ot;
&ot;说得都比办的好,
你爹死后你怎这:
到这家来不收留,
到那家来嫌人稠,
张家小五也回来啦,
你再出去谁肯收?
再说南北成天开战争,
老娘怎肯放你走?&ot;
&ot;娘,娘,不要紧,
我能找到些金银,
家里不是还有枪?
今天晚上就入伙:
杀的杀,砍的砍,
到处都是咱的饭!&ot;
叶永烈想当然地认为这不是诗,对张春桥进行了讽刺挖苦。北大化学系出身的叶永烈虽然知识渊博,文笔生动,但毕竟缺乏系统的文学史素养,他或许以为必须像郭沫若的高歌或者徐志摩的长吟才是好诗。其实,张春桥的这首诗恰好是20世纪30年代的&ot;先锋艺术&ot;,当时的新诗正要摆脱郭沫若的单纯抒情和早期新月派象征派的纤弱柔靡,在诗体和语言上正进行着一轮崭新的探索。闻一多、徐志摩、臧克家等都在尝试着&ot;对话体&ot;和&ot;方言土语入诗&ot;,关于新诗向何处去的讨论也相当热烈。许多著名诗人都在经受着自我的拷问和他人的批评,张春桥也是在这个时候对戴望舒、臧克家和郭沫若发出少年气盛的一点责备之声的。这在当时的文坛,是极其正常和普通的现象,并不像今日文坛这样有成批的青少年写手用恶毒的骂人和频繁的&ot;暴隐&ot;来成名。张春桥只是说了郭沫若&ot;并不能使人多么感动&ot;,希望臧克家&ot;对于自己看重些&ot;,严肃而客气,并未攻击谩骂,对戴望舒则根本没有直接的批评。我们可以不同意张春桥的见解,怎么能够因此就宣判张春桥为&ot;眼高手低&ot;和&ot;文坛恶少&ot;呢?
张春桥的这首《失业的人》,从技术上说确实不够优秀,我们跟闻一多著名的写人力车夫的《飞毛腿》比一比,看看如何?
我说飞毛腿那小子也真够蹩扭,
管包是拉了半天车得半天歇着,
一天少了说也得二三两白干儿,
醉醺醺的一死儿拉着人聊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