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长庭垂眸瞥了眼手中那张纸,微蹙了蹙眉,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他身边站的是凌英,凌英也揭开了折叠的纸笺,燕长庭第一眼就看见中间的其中一个人名,“高作义”。
大家陆续抽完,旸王笑道:“那接下来,就各凭本事了!”
话罢就散,大家举杯碰了一下,把杯中烈酒一仰干尽,随即散去。
燕长庭快步而出,他抢先了沈箐一步出门,和凌英一并下了台阶,他弹了弹手上那张纸笺,对凌英道:“换一个?”
凌英挑了挑眉,他手上抽的那张,也不是十分如意,他瞥了眼燕长庭手上那张,反而比他手上那张要更好操作。当然,这是对他本人来说的,不等于对燕长庭来说也更好操作,燕长庭想换,难道也是和自己一样吗?
“你想要?”
凌英玩味一笑,“难道岑岭的人脉更适合这张不成?”
燕长庭淡淡道:“相差无几。”
“哦?”
那凌英还真是有些诧异了,那你还换什么?
那当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燕长庭淡淡一笑,所谓盟军首领,难道现阶段真能号令一出,莫敢不从?
他瞥凌英:“若谁胜出,你即承认他是盟主?”
“当然不会!”
凌英不禁长笑出声。
“想让我归其麾下受其所令,须让我心服口服!”
宁愿沙场百战不屈死,也断不肯隐姓埋名独偷生,当年他父亲老鄱阳王战死,那么艰难危险他也坚持走过来,就是不肯顶着通缉犯的名义改名换姓躲躲藏藏一辈子。
男儿有傲骨,要让他甘于人下,得让他心服口服!
否则,都是废话。
说透这一点,这抢夺头名也没什么意思,凌英二话不说直接和燕长庭换了。
燕长庭问他:“那你还杀吗?”
指的是名单上的人。
凌英毫不犹豫道:“那当然!”
话罢和燕长庭对视了一眼,两人俱一笑,凌英是扬唇凌然,而燕长庭则是淡淡,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人不远千里亲赴瑒地,终极目的,就是促成七王造反的,哪怕没有这个斩杀朝廷安插人马的比赛,他们都会私下策划了,反正主旨只有一个,就是给七王下定兴兵的决心!
这才是燕长庭和凌英北上的隐藏目的。
“你这个人,有点意思。”
凌英长笑一声,如此说道,说完也不废话,一挥手,心腹牵了马来,他直接翻身上马离去。
有点意思吗?
燕长庭垂眸瞥了手上那张纸笺,却忽然想起前世多少次,沈箐戳着他说:“你这个人啊,没意思透了。”
她抱怨,她吐槽,她轻嗔又无奈。
燕长庭怀抱着不敢示人的情感,越发克制内敛,尤其前世后期,年岁越长愈发沉默寡言,就怕一个不慎,暴露了深深敛藏在心里的情愫。
现在他突然醒悟了,他确实不应该把情感藏在心里的!
事实证明,左压右藏并没有得到好结果。
他闭了闭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