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姚氏正在核算这个月府上的账目,见他们兄妹二人一道回来,还觉得新奇,“你们今儿倒是一块回来了,县主如何说的。”
秦欢小步挪到她身边,将今日做了些什么,仔细地说了,还将嘉南县主给的锦盒递了过去。
即便姚氏是见过世面的,瞧见这样好的玉也亮了眼,“县主真心实意的待你好,以后你也得孝敬她才是,她们家的三姑娘要出嫁,到时我陪你一道准备添妆礼。”
秦欢脆生生的应下,支着下巴在看姚氏记账,顺便说起嘉南县主想凑两家一块吃顿饭的意思。
“还是县主想得周全,到时定个日子我们全家一道上门。”
姚氏见她好似对管家的事很有兴趣,便将手里的账簿递了过去,“我这两日眼睛看得都要花了,欢儿替我瞧瞧,这页的账目可有出入。”
秦欢之前在桃花坞,也都是自己管家,但那会整个桃花坞一共也没几个人,要管的东西少,与这阖府上下自然不同,秦欢便有些犹豫,生怕出了错不敢接过来。
“算错了也无妨,就当是提前练练手了,早晚你也是要当家做主的。”
姚氏哪是真的眼花,不过是看她感兴趣便打算教教她,想来太子府里虽然样样周全,但到底是头次养孩子,只会养不会教。
“二妹妹试试吧,当初大妹妹在家时,也帮母亲管过家,况且之后还有管事再核算,不会出错的。”
秦文修也在一旁劝她,秦欢闻言觉得有道理,她若是连秦家的大小事务都畏首畏尾的,到时如何能管好另一大家子。
“那我便试试。”
秦欢做事细致,每个条目都核对清算了两遍,找出了两处小小的出入,又检查了一遍才递给了姚氏,“已核对好,还请伯母过目。”
看她如此认真地在看,姚氏也不打搅她,坐在一旁翻看另外几本,没过多久便听见她说好了,诧异地接了过来。
虽然知道之前她之前也管过家,但没想到会这般的快,且全都无误。
不禁连连称赞,“比你姐姐那会厉害多了,你再看看这本。”
姚氏也是有意的带她学管家的事,从那日后,秦欢只要不去县主府的空闲时间,便会跟着姚氏见管事,学管账以及学习如何安排府内众人的吃穿用度。
起先姚氏还担心她适应不了,没想到秦欢很有耐心,上手也快,没过半月,还真能替她料理事物,将大小事宜打理得井井有条,便也愈发放心把事情的交给她去做。
秦欢每日在县主府和家中来回,秦文修若是差事结束的早,都会去县主府接她。
便是自己去不了,也会让小厮去接,就算是沈鹤之上门来,他也会陪在一旁,绝不会给沈鹤之私下见她的机会。
沈鹤之也确实是朝中事忙,不能日日赶去秦家,久而久之两人连见上一面都难。
好在,他人去不了,东西却是从不落下,一会是糕点一会是话本,变着法往秦家送东西。
秦文修碰上过一回,见是东西,他也管不得这么宽,虽然脸色也多好看,但好歹没有不许送。
这日也是,秦欢刚说了想吃荷花酥,傍晚荷花酥便送来了,兰香出去取时正好碰上秦文修回府,他看见了,问了句是什么,兰香打开食盒给他看了眼。
见里面确实装着荷花酥,这才挥了挥手,嘀咕了句,不安好心,倒也没多为难婢女。
兰香见他走了,才松了口气,小跑着回了小院。
自从知道太子和小小姐的事后,她就稀里糊涂的干起了送信红娘的活,每日偷偷摸摸地去取信送信。
回房时,秦欢的画正在收尾,兰香没急着去打扰,等她画完才将食盒递上去,而后很识相的和玉香去屋外守着。
秦欢已经有四五日没见到沈鹤之了,南越公主和使臣月底便要带着荣安县主回南越,接待使臣料理两国婚事,全都压在他的身上。
但沈鹤之怕她担心,这些事从不在她面前说,还是她从嘉南县主那听来的。
秦欢打开食盒,小心翼翼的将里面的荷花酥取出,便看见了压在最底下的信笺。
和以前一样,依旧是带着淡淡熏香的纸张,只是字迹已经不同了,他不需要再为难的用左手来写。
昨日的信笺里提醒她,这几日不要吃寒冷之物,今日的信中又提到了。
秦欢的月事偶尔会推迟,但大致的日子不会变,到了夏日她格外的怕热,屋子里的冰山少不了,井水冰过的瓜果和冰酪更是她的最爱,沈鹤之这是怕她忘了,婢女们又管不住她,这才一再的提醒。
光是看着信中寥寥几笔的字,秦欢几乎都能想象到他拧着眉的样子,定是恨不得时刻盯着她才好。
秦欢不仅没觉得他唠叨,还有几分的得意,除了她,还能有谁让寡言的沈鹤之,做出这样的改变。
看到最后落笔的兔字,就想起他之前用左手写字的滑稽样,忍不住的捧着纸张发笑,等到笑过之后又忍不住地想他。
她真是好久好久没见到他了,只是现在还没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