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走吧。&rdo;傅长川低头整理了一下袖扣,似乎已经忘了刚才那个小插曲,只是在离开起居室的时候,轻声说,&ldo;黄叔,下次她的消息你不用特意藏起来。&rdo;他顿了顿,因为体谅老人的好心,又放缓了语气,&ldo;怎么可能藏得住呢?&rdo;
黄叔有些局促,点了点头。
车子已经开过了花园,等在门口。
黄叔看傅长川修长挺拔的背影,步伐依旧是从容的,可他看着他长大,也了解他,莫名地觉得,他或许并不如外表那样轻松。
汽车缓缓驶离了,黄叔回到起居室,佣人已经开始收拾餐桌,正要收起报纸,黄叔从她手里接了过来:&ldo;等一等。&rdo;
他走到落地窗边,戴上老花镜,仔仔细细地读其中一条新闻。
早上他甫一看到&ldo;阮之&rdo;两个字,就抽走了这两页,此刻一个字一个字地读完,一颗心也直落到谷底。
&ldo;知名经纪人阮之又换男友,新男友疑似选秀新星沈垚……两人一起出入夜店,且在门口毫不避讳地热吻,随后一起叫车回到阮之的高档公寓,整夜未曾离开。&rdo;
配图是记者在夜店外偷拍到的一张照片。
许是因为夜色太深,距离又远,其实画质并不如何清晰,但是还是能看到一对男女拥抱在一起,高个子的男生微微俯下头,轻吻女生的脸颊,甜蜜亲昵。
正在擦桌子的佣人恰好看到,惊呼了一声:&ldo;这是太太?&rdo;
出口的瞬间才觉得不妥,又怕黄叔责怪,连忙收声,低头用力擦桌子。
&ldo;她已经不是太太了。&rdo;黄叔合上了报纸,摇了摇头,只说:&ldo;记得不要在先生面前再提起。&rdo;
此刻在去机场的路上,连欢也察觉到老板有些不对劲。
他的脸色看起来很平静,可始终轻微地蹙着眉,一言不发,并不像往常出差路上,还会询问她一些行程的安排。
她只好安静坐着,也不开口。
手机嘀的一声,新闻客户端推送出了今日新闻。
连欢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划开看了一眼,又像火烧一样塞了回去,还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的老板,瞬间懂了。
车子行驶到容城机场的2号航站楼,办完登机手续,正准备过安检,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号码,走到旁边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的女声带了些嘶哑,略有些低沉,一听就是带着宿醉,或许还没真正清醒过来,连名带姓地叫他:&ldo;傅长川,你是快要破产了吗?&rdo;
他抿了抿唇,那条唇线很明显带着不悦:&ldo;一大早你又发什么疯?&rdo;
&ldo;这个月的赡养费呢?&rdo;对方毫不顾忌地说,&ldo;每个月1号到我账上,这个月你付了么?!&rdo;
傅长川沉默了片刻,把手机拿开了一些,对不远处的连欢说:&ldo;这个月她的钱打了吗?&rdo;
老板口中的&ldo;她&rdo;,只有那一位,连欢连忙解释说:&ldo;应该是前天打的,但是您的个人基金这几天正在审计核对账目,所以推迟两天,周五一定会到账。&rdo;她显然看出傅长川眉宇间是蕴着怒气的,更加小心地解释说:&ldo;昨天傍晚的时候我就给阮小姐打过电话,但是没打通,所以发了条短信给她。她没收到吗?&rdo;
傅长川知道自己的执秘做事向来妥当,也没再追究,只简单地说:&ldo;周五前一定会到账。&rdo;
电话那边却长久没有回音,过了一会儿,隐约听到有男生说&ldo;水好了&rdo;,她大概捂住了话筒,带着笑意,温柔而模糊地回应:&ldo;我马上来。&rdo;
转而对他说话时,阮之的声音又变得冷淡起来,轻描淡写地说了句&ldo;哦&rdo;,直接挂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忙音,傅长川深吸了一口气,打完这个电话,后脊背都有了汗意,不知是热的,还是因为此刻心底压不下的怒气。
&ldo;先生,登机了。&rdo;连欢提醒他。
&ldo;帮我改签一班下午的。&rdo;他突然间站起来,伸手松了松领带就往外走。
&ldo;先生‐‐&rdo;连欢喊住他都来不及,眼睁睁地看着他朝着出口的方向大步走出去了。
司机已经开走了,这会儿正在高速上找出口掉头,傅长川也没心思等,径直叫了辆出租车就走了。从机场回到市区,正是最堵的时候,车子一路开得不畅快,走走停停的,到了长乐园都已经快九点了。
长乐园是容城的高档寓所之一,安保素来严密,除了业主登记的车辆,别的车子一律不放行。傅长川在小区门口下了车,走过大门口的安保室,一个保安喊了声&ldo;傅先生&rdo;。他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有些面孔很熟悉,他彬彬有礼地回了一句&ldo;你好&rdo;。
&ldo;那个‐‐傅先生,不好意思。&rdo;保安问,&ldo;您需要登记一下。&rdo;
&ldo;七幢二单元1201,阮之。&rdo;他报了地址。
保安立刻满脸尴尬,伸手抹了抹汗:&ldo;那个,您在这里还有别的认识的朋友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