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翰回头看了眼周清,她靠着越野车正在抽烟,偌大的相机背在背后,给人一种不堪重负的错觉。
“周清。”
周清侧头看他,目光很平淡,似乎并不关心他要说什么。
陌翰说:“一个人注意安全,玩够了就早点回去,陌微很担心你。”他又加了一句:“哥也会担心你。”
周清拿烟的那只手,朝他随意晃了晃。
很快,陌翰上了车。
他从后视镜里看着越来越小的人影,突然间,他觉得自己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他永远不可能走进周清的世界。
他们原本就不是一样的人,他无法了解她,也安慰不了她。
……
周清抽完烟看了眼他离开的方向,已经看不见了。
“你朋友这就走啦?”
周清回头,看到来人,顺手给他递了根烟,淡淡的说:“他本来就不该来这儿。”
僧格是藏族人,兵站的一名巡逻兵。
僧格接下烟,竖着塞进了迷彩军装的口袋里,黝黑的肌肤下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嗐,这时节太冷了,能留下的人不多了。”
周清又点了根烟,打火机朝他示意。
他摇头说:“巡逻呢。”
周清笑笑,点头。
她不是第一次见他,她常常开车到这条公路上来,偶尔就能碰到他,或者兵站的其他人。
对这个答案习惯了。
鬼使神差,她脑子里浮现一个人影,有些模糊,又好像格外清楚。
像是隔了很久很久后,猛然间想起来的人,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她心一下激烈跳了起来。
她莫名有些焦躁。
“你什么时候走啊?”
周清吐出一口烟,压下不适,她问:“你怎么知道我会走?”
僧格说:“感觉,你的心不在这里。”
周清没接话,僧格也没再多说,打了招呼又一路朝前去了。
小段的巡逻,僧格习惯用脚走,几公里看去,常常只有他一个人。
孤零零,却格外神圣。
周清拿出相机,拍了一张。
周清望着一望无际的银色,在寒风里站了许久,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感觉,你的心不在这里。’
周清仰着头,轻轻吐了一口烟,“没有心,又怎么会在这儿。”
……
三月底,周清决定回上城。
临走的时候,梅朵给她退了几百块的房费,周清又偷偷给她放回个柜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