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策马疾行的人闻得隐约的笛声不由勒马驻听,剑眉微微皱起,朝江面望去,江上船只来往无数,声音从何而来无可分辩。
&ldo;王爷,怎么了?&rdo;玄成勒马拉住缰绳出声问道,太后和苍月帝已经连下数十道诏令让他回京,此时哪还能再耽误下去。
萧飏凝神细听,那笛声是那样的熟悉,一掉马头便循声找去。江面涛声汹涌,笛声若有若无,他策马追至长桥之上,笛声却突然消失了。
船自桥下穿行,修涯从船舱出来,见她被江风吹得有些发白的面色,不由怜惜:&ldo;外面风大,先进去吧。&rdo;
她抿唇一笑收起竹笛,躬身进了船舱中,船顺流而下。长桥之上,一袭银丝锦袍的男子在桥上来来回回仔细辩听却带也听不到那笛声,勒马望着江面来往的船只,心潮暗涌。
凤浅歌,你还活着吧!
&ldo;王爷,我们还要赶路,走吧!&rdo;夜太后发那样的急诏,让宁公公亲自带凤诏令前来传话,足见事情之严重。
夜家的凤诏令,是由夜太后的姑姑,陪苍月先祖开国的睿敬皇贵妃所立,传于夜太后,它相当于苍月王朝另一个暗帝的君王标记,凤诏令第一次出现是在三王之乱那一年,那一次苍月王朝帝君更替,汴京城血流成河。如今夜太后不惜发凤诏令召他回宫,足见事情的紧急。
萧飏拧眉望着江流滚滚,也许真的是她听错了,深深吸了吸气,一敛心神掉转马头,策马而去朝汴京而去。
&ldo;有没有想到什么?&rdo;修涯笑意温和,抬手理了理她被江风吹发的乱。
她垂眸摇了摇头,面色有些失落,她到底忘了什么人?什么事?她只是觉得不安,莫名的不安。
回到住处,琉香还以为她跑出去了,急得四处寻找,一见他们一道回来方才松了一口气,快步上前道:&ldo;小姐,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rdo;修将军一早出门,她见她睡着了,就赶紧出门去替她抓药回来,谁知一时门就不见她人了。
&ldo;晚膳做好了吗?&rdo;修涯拉着她进门朝琉香问道。
琉香接过凤浅歌的斗篷,笑着道:&ldo;刚做好了,前几日看小姐吃饭没胃口,今天特定学了新的菜式。&rdo;
凤浅歌喜笑颜开,拉她的手:&ldo;琉香你真好!&rdo;刚醒来时,她很少说话的,琉香就不停的跟她讲以前的她是什么样的,喜欢什么,那是她唯一接触到过去记忆的时候。
她进屋洗了手,琉香已经将晚膳送到房内,香气飘来令她食指大动:&ldo;今天的菜好香,你放什么了?&rdo;
&ldo;是唐九前几日拿药配制的香料,让我做菜的时候放一点,这样就能慢慢调理好你的身体了。&rdo;琉香笑语言道。
正在她说话间,原来一向规矩的小姐已经坐到桌边开动了,琉香不由苦笑。不过相比以前那事事小心防备的小姐,现在的她也许会过得快乐些,不用夹在修将军和四皇子之间继续为难下去,现在所过的生活,不正是她曾经希望的生活,简单而平静。
琉香出门沏了茶进来,望着递来的空碗不由一愣:&ldo;你还要?&rdo;
&ldo;嫌我吃的多?&rdo;凤浅歌佯装不悦地挑眉,她可是好几天都没吃饱饭了。
修涯轻然失笑,取过她手中的空碗给她盛饭:&ldo;没人敢嫌你。&rdo;只是醒来这么些日子一直不喜用膳,刚开始会吃了吐,慢慢能吃了,却也吃不了多少,如今胃口变好了,他们欢喜还来不及,将碗放到她面前,温声问道:&ldo;明天还想去什么地方?&rdo;
凤浅歌抬眸望着他:&ldo;明天还要出门吗?&rdo;
修涯抬手为了挟了几道菜,淡声说道:&ldo;过几日我要回汴京去,你和琉香唐九先留在这里养伤,过些日子我回来接你。&rdo;
凤浅歌抿了抿唇,默然不语,埋头扒饭。一旁的琉香微微皱了皱眉,她记得,过几天是苍月帝原定的封王大典的日子,难道修将军是要回京……,她不明白,明明可以爱小姐这么深,明明知道她不喜欢争权夺利的事,为什么还要回去呢?
第二百章翻云覆雨手
暮色之中,庄严的苍月王宫更显沧桑,宫灯次第而亮。一袭银丝锦袍的男子站在昌和宫外,冷沉的眸底掠过一丝怅然,在这里他曾与她两次相见,两次都痛彻心扉。大婚之后她高洁如仙一步步朝他走来,那样的冷漠。风雨交加之夜,她那样决绝而去,走出他的生命。
如今,她又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