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道者又看看戈登,&ldo;一定要你的妻子远离这里&rdo;,他说,&ldo;这一点很重要,她明天一定不要在这儿。&rdo;
&ldo;为什么?&rdo;戈登问。
&ldo;我还不能告诉你,还不是时候,但你一定要让她离开这里。&rdo;
戈登感到嘴有些发于,他想象着玛丽娜被杀死了,像塞尔威一家和乌兰德一样被大卸八块。他舔舔嘴唇,抬头看着布道者,&ldo;我不知道她是否会走,我甚至不知道我告诉她这些她会不会相信。&rdo;
&ldo;只要让她离开,你说什么都没关系。&rdo;
&ldo;那要由她决定&rdo;,戈登执拗地说,&ldo;我不能强迫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rdo;
&ldo;带她离开小镇&rdo;,艾利阿斯兄弟说,&ldo;&lso;因为丈夫是妻子之主就如基督是教会之主……因为教会从属于基督,所以在一切事上妻子也从属于她的丈夫。&rso;&rdo;布道者悄然从胳膊下抽出夹着的圣经,开始翻动,从里面取出一张新近拍的照片,递给了戈登。
戈登盯着这张彩照。它是在某处海滩拍的,背景是大海,前边是几个鲜血淋淋的死婴。
一个小婴儿,眦着血淋淋的牙齿,正从孕妇的小腹破口而出。
这一暗示是明显的。
戈登递回照片,心内作呕。
布道者转向吉姆,&ldo;我们还需要一架相机&rdo;,他说。
吉姆便伸手取过铅笔,在纸上添写了&ldo;相机、胶卷。&rdo;
&ldo;我们具体要做什么呢?&rdo;戈登问。
但艾利阿斯兄弟已移到窗前,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巍巍的里姆山灰黑色的轮廓。
第20章进攻酒吧间
特德&iddot;麦克法兰德将白色轿车开进科特沙龙旁边废弃了的德克萨科加油站,熄了火和前灯,坐在黑暗中,向外静静地望着,思考了一会儿。他感到孤独和沮丧。
他知道自己在兰多的调查进行不利,也强烈地感到几乎自己的每一个提议都会遭到本地权威人士的憎恶。他叹口气。他不明白威尔逊为什么要派人来管这案子。既然他们信心十足,州警察就根本没必要来淌这浑水。
一辆运货卡车开进来,停在后边,前灯打在他的后视镜上,几乎晃得他睁不开眼。他调了调镜子,将光反出去。一分钟后他听到卡车门砰地关上的声音以及车主人向酒吧走去时踏在砾石路上咋咋的声响。
他知道他应该给丹妮丝打个电话,她或许正守候在电话机旁。但她的声音只能使他更平添几分孤独和沮丧。他透过挡风玻璃注视着沙龙灯火辉煌的门口,里面传出查理&iddot;丹尼尔斯的音乐以及人们的嘻笑喧闹。他明白以他现在的心境,如果不给丹妮丝打电话,自己很可能会做出愚蠢的举动,以后会后悔的。
一个身穿小三角背心和紧身牛仔裤的身材丰满的女郎摇摇晃晃地走出来,胳膊挽着个头戴牛仔帽、面目凶悍的男人。
麦克法兰德看着她,想了会儿丹妮丝,然后摇上窗玻璃,下了车,把门锁好。
他穿过龟裂的柏油路,跳过横在加油站和沙龙之间的一道低矮的砖墙。沙龙停车场上挤满了车,多为福特。
走进酒吧,里面潮湿而烟雾缭绕,烟味、酒味,以及人们身体所散发的各种气味混作一团,压倒一切。音乐声很高,很高,使得对话几乎成为不可能。他扫视了一下屋子想找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但没看见。他边往里走,边向酒吧老板点了点头。
一曲结束,另一曲尚未响起之际,他感到有人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麦克法兰德猛回头。见卡尔&iddot;库木拉,韦尔登的左右手,正站在身后冲他笑着,&ldo;嘿,&rdo;他问,&ldo;怎么样,好吗?&rdo;
麦克法兰德向送啤酒过来的酒吧老板点了点头,然后盯着副警长说,&ldo;好。&rdo;卡尔&iddot;库木拉是对他反对最为激烈的人中的一个,并已明确表示不想也不愿接受州警察的帮助,尽管会原则上听从警长的一切命令。现在这个年轻的副警长在冲自己笑,显然是友好的,毫无敌意。看得出,他是那种能将工作和生活截然分开的人‐‐而这一点麦克法兰德一直都做不好。
他尽力向副警长笑笑,但那笑容看上去一定很生硬、蹩脚。&ldo;那,&rdo;他问,&ldo;你在这儿干什么?&rdo;这个问题很愚蠢,他知道很愚蠢,但他又想不出别的可说的。
库木拉就手里拎着的瓶子喝了一口,说,&ldo;我请了一晚上假,我刚和我的女朋友吹了,我想着要庆贺一下。和我一起来好吗?&rdo;他环视了一下酒吧间,见一群牛仔正和他们的伴儿翩翩起舞,几个妖艳的女人还在舞池边找着搭档。&ldo;我猜我们能拉上她一个。&rdo;
麦克法兰德摇摇头,&ldo;不,今晚不想,真不想。&rdo;
库木拉抓住他的胳膊,&ldo;来吧!&rdo;麦克法兰德意识到副警长已经醉了。
他更坚定地摇了摇头,同进挣脱了库木拉的手臂,&ldo;我不能,我已经结婚了。&rdo;
库木拉笑起来。&ldo;那关屁事!我也结过婚,谁在乎?&rdo;
麦克法兰德瞅着面前这个年轻人。结婚又离婚了?他最多也不过二十几岁。麦克法兰德一边摇头一边装着看表。&ldo;对不起,该给我妻子打电话了,我必须得走了。&rdo;他想回旅馆,看看电视,或许再给丹妮丝打个电话。谁说得准呢?也许自己能振作起来,至少不会比现在情形更糟。他拍拍库木拉的背,带着一种以前从未感到过的同志般的情谊说,&ldo;再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