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玛娇哼一声,以一个妙至毫颠的旋身,转至符太左后侧的位置,放弃攻击,也令她避过符太轻狂的脚扫。
今次她学乖了,一双纤手化作重重掌影,如狂潮迭浪,吞吐无定,下则脚踏灵步,既令人感到她守得无懈可击,也造成可随时化守为攻的趋向,严重威胁对手。
如果真的是生死火并,此时的符太将因对方的攻守难分,陷入两难之局,除非祭出压箱底的“血手”,却正中妲玛下怀,后者只须守至他锐气折怠的一刻,转守为攻,可使符太臣服于她一双纤手之下。
由此看出,妲玛纵然不用她拿手的剑,双手的功夫与符太相差无几。
如若躲闪,妲玛在气机牵引下,掌法会如激瀑洪流般扩展,铺天盖地,教符太无法脱身,直至俯首称臣。
符太大呼过瘾。练成“横念”后,一直欠缺龙鹰那混蛋的“武斗运”,没法遇上象样点的对手来个比拼较量。现在得真正高手送上门来,且是活色生香,剩看她在自己的威凌压逼下,不得不施展浑身解数,已是赏心悦目之至,与她搏击格斗,又不用分出胜负生死,实与打情骂俏没有分别。
符太蓦地凝止剎那,神奇似飞行的鸟儿煞停在半空。当然不是失去动力,又或停下来那么简单,而是与某股莫名的力量结合,介乎在与不在之间,妲玛正锁紧他的气机硬被中断,骤失凭依。
这招是从龙鹰那混蛋处学来的,别的人即使武功高过符太,仍没法学得到,只有符太因曾像龙鹰般“出死入生”,真气在过程里被能量化,始能心领神会,际此精采一刻,派上用场。
由极动转至极静,难度如“水中火发,火里水生”,而此正为龙鹰邪帝魔功的精萃。没有妲玛这个相埒的对手,逼不出符太此一秘技。
妲玛本无懈可击的一招,顿失方寸,一时不知该守还是该攻之际,符太的“丑神医”重返现世,以肩膊带动全身,撞入美人儿的漫空掌影里去。
异族美女一双碧绿的明阵现出被气煞了的娇嗔之色,符太虽是重施故技,却是觑隙乘势,以妲玛完全掌握不到的奇招,令妲玛精妙绝伦的掌法变老,就趁她重整阵脚前,以全身劲道来个肩撞,美人儿又不能下手取他小命,若给他真的撞入香怀里,两人变作滚地葫芦,妲玛将有那么尴尬难堪,就那么尴尬难堪。
妲玛娇叱一声,左掌扫在符太肩膊处,不求伤敌,只为借力脱身。
美人儿风车般转动,沿小径往紫云轩的方向旋去,阳光透竹林洒在秀发、罗衣随她旋动飘舞的美女身上,几疑是天仙妙法,摄人心魄。
符太感到妲玛颇有怯战之意,一来因符太武功之高,在她意料之外,又更清楚被把握弱点,处处吃亏,如此纠缠下去,实不知如何了局。可是符太打得兴起,怎肯放过她?
符太怪啸一声,兴高采烈的穷追妲玛。
于翠荫匝地的林中小径一追一逐,另有一番滋味。
没想过的,美女忽然反方向旋回来,感觉上她仍然旋远,事实上她已来至近前。
符太记起阴癸派的“天魔妙舞”时,已是悔之不及。
他得意得太早了。
妲玛的“怯战”,只是个反击他、引他上钩的幌子。
我的娘!
掌影填满竹径,狂风骤雨迎头照面的洒过来,招招劲道十足,含着能裂经断脉的可怕真气,挡不了不死也伤,问你还敢否以身试法?符太的“丑神医”再无可恃,惟有老老实实见招拆招,与美人儿拳来脚往,打个不亦乐乎。
形势逆转,轮到符太没法出重手,妲玛却不用节制,一副你若想找死,人家也没法子的模样,招招去尽,以符太之能,彼长我消下,挡得辛苦吃力。
数息的光景,符太挡了妲玛三十多掌、二十多脚,而不论她的招式如何刁钻狠辣,可是她的动作仍然是那么好看,那么动人。
忽然两边豁然开阔,竟被妲玛逼出竹林小径,到了与紫云轩一林之隔的园里,后方十多步处是小敏儿引领他进来的月洞门。
妲玛掌握主动,一掌震得他挫退近五步,收手娇叱道:“不打了!只懂耍无赖。”
以符太脸皮之厚,又是没有廉耻的人,给美人儿这么扫出小径,也没颜再兴干戈。斜兜她一眼,阴恻恻的道:“夫人若不能交代出来惹老子的道理,夫人到了天涯海角,本神医仍要缠你。”
妲玛讶道:“为何今次见回神医,总有神医变了另一个人的古怪感觉呢?”
符太压低声音道:“误服毒草!”
妲玛没好气的道:“你不是神医来的吗?竟然食错药?”
符太悠然道:“本神医自小立志,要像神农氏般尝遍天下众草,你奶奶的!怎晓得小小一株草,竟令我百毒不侵之躯,也禁受不起,在山野昏迷了三日三夜,醒来后直至今天,仍不晓得自己已性情大变,到刚才在繁花殿见到夫人,生出定要娶夫人为妻之心,方知道自己变得多么厉害,什么神功、家训、庭训、看相算命,全给鄙人抛往九霄之外,请夫人明察。”
妲玛“噗哧”娇笑,狠狠瞪他一眼,道:“死性不改,变得到哪里去?仍是那么信口开河,胡说八道,说练神功的是你,不练又是你。人家没闲情和你胡扯,滚回去练你终身不可近女色的童子功吧!想笑死人吗?”